我這幾天,都在工地上搬磚,掙了一些錢,拿回來給奶看病。”邢滿洲內心的愧疚,一點也不比父親少。
邢安尚且能夠在老人的身邊伺候,可是他呢?
身后拽著他的是劉麗梅,身前攔著他的是朱苗,她們兩只人四只手,生生的扼住了他的咽喉,讓他喘不過氣。
劉麗梅甚至為了阻止他探望奶奶,不惜跟朱苗聯合起來,輪番裝病。
就為了讓他每天按時回家!
可她們卻不知道,他早就已經提前下崗,連邢宴衡都發現了他手上的傷,家里的兩個人,愣是誰都沒看見。
邢宴衡連忙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哥,我不知道,你竟然這么不容易,沒事,奶奶這里有我們呢,你先把家里管好,這邊不用你操心。”
邢滿洲滿臉都是淚,不住的點頭,顫抖著身體問道:“奶奶,還有多久了?”
這個問題,屋里的人沒法回答他。
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在邢老太太身上,誰又能想到呢?
過年時候還身體硬朗,中氣十足的人,過了一個年,就被查出了絕癥。
邢滿洲在這里不能耽擱太久,待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走了,邢老太太全程都不清醒,哪怕邢滿洲跟她說話,都沒有反應。
至于他拿來的那些錢,最終邢宴衡讓他拿回了家里,給朱苗好交差。
……
邢老太太到底沒能撐過三天。
這晚剛好邢安在屋里陪著老太太,半夜的時候,他感覺不對,伸手一摸,老人家已經沒有了氣息。
邢安趕忙去隔壁敲門,叫醒了邢宴衡,告訴他:“你奶奶她不在了。”
邢宴衡趕忙去找邢周麗,順便將老人的壽衣都帶過來。
邢宴衡在將邢老太太拉回來那一天,就讓木匠打了棺材,只是沒有往回拉。
他在叫邢周麗的路上,喊了街坊四鄰,都到家里去幫忙。
屆時,邢宴衡家的院子里,來了好些人,一起操辦著邢老太太的喪事。
劉麗梅得知邢老太太沒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還是邢家的姑奶特意跑過來,告訴她的。
當時劉麗梅剛起來,打著哈欠正要做飯,邢家的姑奶也是個厲害的,敲開了大門,就把劉麗梅給臭罵了一頓。
“你一個當長媳婦兒的,婆婆都不在了,你竟然還在睡懶覺!咱們村里的人都去幫忙了,我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就算到那兒假裝,也得披麻戴孝跟著,否則你看邢安回來,還要不要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你說啥?老太太沒了?”劉麗梅發出一聲驚呼,隨即眼神閃躲的嘀咕:“這,這咋這么快,說沒就沒了呢……”
劉麗梅心里琢磨,要知道老太太說走就走,她還不如留在家里照顧了。
最起碼能落得一個好名聲。
現在可好,所有人都跑到邢宴衡家里去奔喪,不是讓自己徹徹底底成了壞人?
“滿洲,滿洲啊……”邢周麗到隔壁去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