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橋在旁邊有些緊張:
他們家姑太太最注重禮儀孝道,在她的眼中,長輩的奴仆代表著長輩的意愿,也是不能冒犯的。
她剛想幫秦鳶說句話,就聽到秦鳶嘆了口氣,聲音中有幾分的不堪啟齒:
“這些事情原本不該讓外人知曉,否則顯得我搬弄是非。”
“但既然姑母問起,媳婦也只能告知。”
寧平君點了點頭:
“我且聽你說一說,你到底因為什么去為難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仆。”
說著,秦鳶抬起頭來,那一雙眼睛本就動人,這樣的角度下,更是讓人容易升起幾分憐惜之情:
“媳婦自幼離家去祖母處養著,我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事理,所以不愿意叨擾祖母,自己去莊子里生活。”
“這十幾年來無親人看顧,倒也漸漸習慣下來。可此番回幽州家中,看到父母那樣疼愛一只養在身邊的四妹妹,我卻像一個外人一般,心中難免凄苦。”
說到這里,秦鳶看了一眼寧平君。對方畢竟也是有子女的人,聽著秦鳶的訴說,眼神中已經有了幾分同情。
秦鳶于是繼續說下去:
“媳婦知道自己不出生時難產,讓母親差點兒丟了性命,自責不已,并不敢奢求什么。”
“可是那程嬤嬤卻倚老賣老,打著母親的旗號,讓媳婦住在破舊的客房內。媳婦不忍心母親的名譽受辱,一時氣不過,才動手打了她……”
寧平君的眼神已經從同情變成了憐愛,抬頭看向蓮橋:
“蓮橋啊,你這些日子一直跟隨在夫人身邊,事情真的是這樣嗎?”
蓮橋行了個禮:
“夫人所說還是為那程嬤嬤隱瞞了,程嬤嬤不僅在京城侯府內公然頂撞夫人,來到了侯府還鬼鬼祟祟地四處打聽,顯然不是什么本分人。”
蓮橋可是最忠心于寧行舟的,聽蓮橋都這么說,寧平君也再次看向了秦鳶。
秦鳶這時候正那這帕子擦眼角,看起來楚楚可憐。見寧平君看過來,她連忙收了帕子,又露出笑容來。
寧平君終于是心軟了,她的女兒也同秦鳶這般大,若是自己的女兒受了如此委屈,當娘的豈不是心如刀割。
她伸出手來,扶住了秦鳶:
“你這孩子,真是怪可憐見兒的。”
“京城里都傳說,你為人囂張、不懂禮數。這樣看來,卻是有心之人要敗壞你的名聲啊。”
秦鳶任由寧平君拉著,卻并不抱怨:
“媳婦的名聲算不得什么,只是程嬤嬤這樣搬弄是非,若是影響了夫君,那就不妙了。”
聽到秦鳶的這句話,寧平君點了點頭:
“你說得有理。”
“蓮橋啊,你把那個程婆子叫過來,讓我也見一見。”
蓮橋領命出去,不一會兒,就帶來了滿臉諂媚笑容的程嬤嬤。
程嬤嬤很高興,她期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自從秦鳶打了她那一巴掌,程嬤嬤就懷恨在心,特意在京中傳了不少秦鳶囂張跋扈、不敬尊長的謠。
她本就聽說了,梁國公府這位姑太太最重視禮數,一旦聽到這些傳,定然會不喜秦鳶。連唯一的長輩都討厭的話,秦鳶就肯定無法在梁國公府生存下去。
所以,當程嬤嬤聽說姑太太要召見她,就猜測到:
大概姑太太她老人家是要來幫她做主了。
于是,程嬤嬤高高興興地到了前廳,在寧平君面前跪了下去:
“奴婢拜見姑太太。”
她悄悄地抬頭,見到秦鳶正規規矩矩站在旁邊,似乎剛被問了話的模樣,心中就更堅定了自己的猜想。
果然,她聽到了寧平君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