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救?”
長夏抬手便將圖收了起來,而后悠閑地坐下,她的指尖輕輕漂浮著幾屢靈息,她神態從容,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樣:“趙懷晉會把她送回來的。”
烏瑰不解地反問,有些懷疑:“趙懷晉?你說錯了吧,不應該是趙扶桑么?”
長夏聽到趙扶桑的名字時,眼眸微微垂下一閃而過的思緒悄然消失后,才聽到她說道:“趙扶桑,用不到了。”
“就因為他成親了?”
“你怎么知道?”
“我在你記憶里面看到的。”
“..........”
“咳,總之,他不行,趙懷晉現在受制于阿尋,他會找機會反抗,我們同樣也找出各自的把柄,最終就看他們二人誰會存活下來。”
烏瑰看著此女子歹毒的心思,直覺毛骨悚然。
“還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長夏撇眼看他:“你說什么?”
烏瑰立即換上了笑容:“沒,沒什么?”
幾天后,阿尋果然開始早出晚歸,甚至對于長夏的詢問也是模棱兩可的回答。以前他總是想方設法地與長夏在一起,甚至長夏有事情許久未回來他都會生氣,會怪長夏沒有時間陪伴自己。
今時今日反過來之后,他盡力地偽裝自己閑適,可是往往都撐不過半個時辰就會出去。
他將長夏‘囚禁’在了王府之中,不讓任何人進來,也不讓任何人出去,偌大的王府除了一日三餐的廚子,還有幾個灑掃的丫頭侍從外就只剩下他和她。
他有時也會給長夏帶來王宮之中的消息,盡管長夏一點也不相信他口中的任何話。
可是今日長夏活動了會兒后,對他說,自己想出去走走,她記得下個月便是妖界的萬花節,她也想去看看熱鬧。
阿尋想要將妖界占為己有,又想要瞞著長夏,神不知鬼不覺讓整個妖都看上去與平常無異。
這幾日他可有的忙了。
這樣一來,相信再催促一下九和的事情,他就該讓趙懷晉把人乖乖地送回來。
以及她想知道為何妖尊會如此信任趙懷晉,明明先前的元川途,元川曇的事情皆與他有關,妖尊不僅沒有過多的追究,反而選擇繼續任由趙懷晉興風作浪?
她握著長弓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突然,她聽到一陣輕微的響聲,她雙眸一沉,神色一凜,抬手搭箭便毫不猶豫地朝著響聲傳來處射去。
一陣風聲低咽而過,長箭直挺挺地射入白墻之中。花影凋零下,玄色袍角晃動,接著在簌簌落下的綠葉之中,李盛年從中輕巧翻下。
長夏看到他時,眸中沒有多余的喜色,反而眼底之中的戒備和厭惡讓她現在極力忍耐著除掉眼前的人。
只是,現在她的靈力被阿尋所封,根本無法催動妖丹。
“不知道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話音一頓時,她再次搭箭猛地射出,剎那間,那百年未曾射劈的箭靶子如今便直挺挺地被長箭所射穿,砰然倒地時,立即變得四分五裂開來。
李盛年雙眸微微一瞇,打量著眼前的人,原本到嘴邊的“你沒事兒吧?”“那些叛賊可有傷你?”“你,還好么?”卻最終淪為一聲哼笑:“我還以為你熬不過去了呢?最終是我小看你了。”可是說完之后他又立即后悔了,干脆扭身負手不去看她。
長夏聽著如此輕蔑的話,只覺得那些洶涌奔騰的怒意正在灼灼燃燒。
烏瑰一個勁兒的地在旁邊喊著:“冷靜,冷靜,小不謀.....不對,是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們先聽聽他來這里是干什么的?冷靜,冷靜,咱們現在打不過他。”
長夏拼命地擠出一個笑,語譏諷從而回擊道:“殿下還沒歸天,我怎么舍得?”
李盛年聽了一愣,扭頭看她:“牙尖嘴利,看來他沒對你怎樣。”
長夏揮手將長弓放回原位,接著她慢條斯理地解開手中纏著的繃帶,一邊解一邊說道:“殿下今日是來看我笑話的?”
李盛年撇眼看到她滿手大小不一的繭。
不禁蹙眉道:“敢問問這天下有哪個女子如你這般,嘴上不饒人就算了,這手........”他最終沒再說下去。
長夏倒是一副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我明白了,你今日當真是來找死的?”
若非當日是自己沒在意李盛年,這廝也不會和阿尋里應外合,最終釀成如此局面。
李盛年輕哼著,負手而站:“我今日來并非與你動手,只是......來...看你死了沒有?”
“放心吧,你死了我都不會死。畢竟不管如何,嘴賤的人死的最快。”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著就是滿滿的嫌惡。
李盛年打量著四周,接著肅眉,寒聲道:“行了,不跟你廢話了,我長話短說,你不要相信這個阿尋,他不對勁。外面的世道已經變了,整個王宮上下乃至妖都各處行兵之處皆變成了他的人。”
長夏不屑地哼笑:“殿下這是來向本王自首來了?”
李盛年一愣,明顯眼底之中閃過幾絲疑惑:“什么自首?”接著看到長夏帶著怒意和輕蔑的眼神后,他立即懂了。
這人是將自己和那個深藏不漏的人相提并論了?
“長夏,你居然懷疑我?”
他不免有些震驚。
長夏更加的嘲諷道:“殿下,你的戲真的不行,還得練。本王不管你來此所為何事,究竟是為了打探還是為了其他,本王自有判斷,用不著你在這里假惺惺的。”
李盛年開始不悅地擰眉:“我都這樣跟你說了,你還要去相信那個來路不明的人?長夏,你當真是眼瞎,妖界被鳩占鵲巢也是你們咎由自取,養虎為患的后果。”他開始惡相對,甚至語氣開始加重,語調開始變得沉重。
長夏只是說道:“若沒有殿下相助,妖都又怎么會那么容易就被人相占?李盛年,你敢說,這其中沒有你們西荒插手么?當初我就應該放任你們西荒滅族于王室內亂之中,讓你和你那所謂的王祖母覆滅于亂刀之下,到時,本王定好好慶賀一番!”
李盛年咬咬牙,后槽牙之中硬生生地擠出幾個字,他眼底開始有些怒意:“長——夏。”
長夏扭頭不理,直接冷冰冰地說道:“從本王府中滾出去!”
李盛年怒意橫生,他既生氣長夏如此強硬冰冷地說出那種話,又在生氣她寧愿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說出的話,還懷疑自己。
他狠狠地說道:“長夏,你他媽信我一次會死是不是?”
長夏還是第一次聽到李盛年如此清晰地爆粗口,她嘴角一勾,眼神似是在看著最卑劣之物,又像是在看著仇人:“李盛年,你我之間從未有過信任。我若是信你,那我還這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李盛年攥了攥手:“隨便你,死了可沒人幫你收尸。”
長夏更是毫不留情地回擊道:“咱倆誰先死還真不一定。”
李盛年氣憤地走了。
長夏揮起拳頭直接朝著石桌一砸,那石桌啪的一聲響,立即向四周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堆廢墟。
烏瑰更是緊緊地閉著嘴巴,大氣不敢出。
這還是她和李盛年吵得最兇的一次,而且沒有動手打架,完完全全是吵架。
可是烏瑰轉念又一響,這李盛年當初可是讓人喚醒自己,然后......然后好像是復活誰來著?
他忘記了。
自從他被抽取了一部分修為之后,不僅他的魂體難免能夠支撐,而且他的記憶也是一大部分受損。
長夏氣憤地坐下,看到烏瑰深思著的樣子,問道:“想什么?你要是實在無聊,就幫我想想,要怎么樣不惹怒西荒祖母的同時,還能輕而易舉地除掉李盛年。”
烏瑰指了指自己,一臉驚訝和疑惑:“我?我么?我去除掉李盛年么?”
長夏擰眉,本來心里的躁郁讓她難以平息,現在就聽到烏瑰這般難以置信的智障模樣,她再次捏拳,強迫自己冷靜。
發現這樣子都冷靜不了后,她蹭的站起,掐腰在原地不斷踱步,一邊踱步一邊深呼吸,嘴中喃喃著:“這人絕對有病,絕對有病,他沒有那么好心,他過來就是為了看看自己是否還沒死,他和那些混蛋是一伙的,長夏長夏,你現在要冷靜,絕對要冷靜,冷靜的人才能辦得了大事,你是要辦大事的人,冷靜,冷靜......呼....呼.........”
烏瑰尷尬地笑著:“好了,我看著這李盛年應該不是和他們一伙的。”
長夏斜眸冷眼瞪著:“你說什么?”
烏瑰立即竄入樹影當中:“我沒說什么。”
又過了幾日,長夏收到了敖雙的信,北荒洲地已然攻破,要送的信件也讓北荒王室中人知曉。
長夏又收到了巳宸的信,執法司的暗探已經到達了南州部落。
天劫之子,玉衡已死,囂張跋扈的煊驕王不可一世,曾揚寧死也不會許下這樁婚事........
如今看來,查證玉衡的死因,自己也可能是一環。
“阿尋,玉衡君的事情天界的人可有來找我?”
阿尋夾菜的動作驟然一頓,然后他笑著說道:“沒有啊,阿姐,你就不要擔心了,這玉衡君不是在咱們妖都死的,與我們無關。”
長夏嚼著口中的飯菜,味同嚼蠟。
“玉衡君是在哪里出事的?”
阿尋回答道:“天界四方閣。”
長夏心中咯噔一聲響起,扒拉著碗中的米飯的動作也緩緩一滯。她開始沉思起來,聽到阿尋這樣一說,她也說道:“既然是在天界,那的確與我們沒關系。”
這時阿尋夾了塊排骨放入長夏碗中,并且說道:“阿姐當初與玉衡君有婚約的事,為何不與我說?”
面對著他的詢問,長夏早就有了準備:“說什么?我當初就沒有想過要答應這門婚事,說與不說不重要。”
聽著她這樣一說,阿尋噙笑說道:“那阿姐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兒。”
長夏抬眼看著他:“你說。”
阿尋說道:“阿姐能不能答應我,今后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瞞我,讓我知道,好不好?”
長夏嘴角揚笑,眼眸微冷:“好,阿姐答應你。”
兩人的這頓飯與平常沒什么兩樣,可是雙方都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才吃完飯,阿尋便拉著長夏來到前院,還說到:“阿姐,你看看誰回來了?”
長夏抬眼看去,九和站在原地,看到長夏的那一刻,她眼底之中滿是欣喜,她跑向長夏,最終跪地行禮:“王爺。”
阿尋辦事的效率還是挺快的。
“你尚有傷在身,不用行禮。”她扶起九和,擦去她臉龐的淚水。
“回來就好,看來事情都解決好了。”
阿尋負手道:“解決好了。”
長夏拉著九和的手,不經意間說了句:“看來趙懷晉是沒查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阿尋一愣,眼底的不自然一閃而過:“趙懷晉查不到任何的線索,當然也只能放人了。”
“不知道陛下如何了?”
阿尋接著說道:“陛下還在昏睡,但是身體卻也大有好轉。阿姐你不必擔心。”
長夏又再次惆悵道:“如今元川姌執政,趙懷晉輔政,這樣下去,我們又是他們的心腹大患,我們不得不防。”
阿尋雙眸微垂,半晌,他說道:“阿姐,這種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還是好好養傷為好。元川姌和趙懷晉對我們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長夏嘴角揚起的弧度更大了些:“有你,我很放心。”
夜幕降臨,長夏隔著窗欞,凝望著外面閃動的人影,她眸色之中透著暗裔的危險。見到人影閃去黑暗當中之后,她扭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跳窗離去。
她伴著一襲暮色,悄無聲息地離開王府之中。她踏影融于夜色,低眸冷傲地盯著眼下的人。
瑞羽對阿尋說道:“冥將軍傳信出山,是否去看看?”
阿尋點點頭:“去,若是能夠將他收于麾下,重回北荒也是時間問題。”
瑞羽抱拳低眸:“我這就去辦。”
瑞羽離開后,晚風吹拂著他的衣袍獵獵作響,他仰首看著院角之中爬墻而出的紅艷花朵,繼而扭身之時,展手一揮,那花瓣連同枝椏一同紛紛落地。角落之中再無任何花瓣爬出的影子,他的雙眸之底翻著殷紅的光。
他喃喃道:“你們可不能出來,你們的主人也是。”
............
“聽聞名動黑市的冥將軍出山了,咱們快去看看熱鬧!”
“冥將軍?可是那位百年之前以北荒大妖首級作為籌碼的冥將軍?!”
“沒錯!就是他!”
“我以前聽長輩們說過,這個冥將軍可是出手相當闊綽,曾經許諾一次任務就賞賜千年修為!”
“那你是不知道那些沒完成任務的人的下場,那可是剝皮抽筋之痛,讓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皮相被制作成燈籠掛在你的墳頭之上的。”
“冥將軍殺人不眨眼,手段更是陰狠,來無影去無蹤,無人能夠瞧得見他的真實面目。傳聞說他面具之下無臉,丑如夜叉,惡如厲鬼,他的名號可是足以讓夜晚小孩哭泣的。”
..........
各種精妙絕倫的話語充斥進阿尋的耳中,他陰沉著臉,靜靜地盯著面前堆積成山的墳頭,粗壯的枯樹上,掛著一個又一個燈籠,那些燈籠,細看之下還可以辨得出一些人的五官。
有驚恐的,有懺悔的,有憤怒的,有哀傷的,更有扭曲.........
數不勝數散發著陣陣的陰香。
詭異的香味讓他不禁嫌惡地蹙眉,身后的瑞羽回答說道:“我們已經交去了拜帖。”
阿尋點點頭,周圍涌竄著稀奇古怪的人,他們面上都帶著猙獰恐怖的傷疤,更有甚者身上還充斥著無盡惡臭的煞魂氣息........
“這里魚龍混雜,還是小心為好。”
瑞羽低聲交代著,阿尋微微點頭,掩住自己面容的黑紗緩緩飄動。
卻在這時,有人高喊:“冥將軍!冥將軍來了!”
他扭身回頭看去,暗紫流轉的光影之下,一襲暗紅的轎子緩緩而至,所過的街道,人群紛紛讓出一條寬闊的路。他們想要去簇擁轎子之中的人,可是卻也望而卻步,只能高喊著他的名號。
阿尋微微瞇眼,微微側首示意瑞羽。
瑞羽會意,上前一步就直接攔住前來的轎子。
而幫忙抬轎子的轎夫卻是木頭所變,他們機械地抬頭看著面前攔著轎的人,接著腳步一頓。
瑞羽抱拳開口道:“將軍見諒,我們少主有筆生意想和將軍談談。”
轎子轟然停下,幾乎沒有任何的預兆,瑞羽猛地倒地,他略顯痛苦地捂著胸口,半晌才爬起來。
阿尋見狀,上前攔在瑞羽面前,接著說道:“閣下不必如此動怒,若非閣下未曾回應我們拜帖,我們也不會如此失禮。”
接下來卻是清脆的一巴掌響起,阿尋微微側臉,那黑紗帷帽猛地被掀飛。俊俏的面容上赫然印著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在場的眾人赫然安靜,一秒兩秒后議論聲紛紛炸開了鍋。
阿尋咬著牙,不甘之中帶著陰狠的憤怒緩緩扭過臉來,冷眸如同蝮蛇盯著轎子里面的人。
他半晌后,直接抬手,輕輕一揮間,周圍赫然響起了刀劍相碰的聲音和人潮慌亂凄楚的哀嚎,尖叫,甚至無數的人影在撕扯。
他抬手直接將傀儡木頭人燒成灰燼,進而一步兩步地朝著轎子之中走去。
“若閣下不愿意下轎來接受這筆生意,程某不才也可以讓閣下心甘情愿地下轎來談一談。”
話音剛落,他的手緩緩抬起,一把長劍由虛影緩緩便實,當他伸入轎子之中時,轎子之中有聲音響起:“程?北荒王姓是姓程,當初老子砍下程素頭顱之時,可沒聽說過他還有什么兒子?”
阿尋眸色幽幽一暗:“那得多謝閣下,若非當年不是你砍下程素那個狗賊的頭顱,我也不會落于如此下場。”
轎子之中的人似是輕笑:“是啊,你也不會站在老子面前,跟老子討價還價了,而是變成了那人皮燈籠上的一盞孤燈。”
阿尋似是儼然一怒,他握劍的手猛地一偏,轎子直接四散碎裂開來。
他眼底是陰狠,抬眼時,幾乎是一瞬間,他就只覺自己的心口處猛地一陣刺疼。扭身抵擋之際,就瞧見近在咫尺的匕首直接橫在自己的喉管間。
只需要輕輕一動,便能夠立即見血。
身后的人悄然出聲:“毛還沒長齊的小屁孩,就敢來與老子做交易,怎么?籌碼是你的這條爛命么?”
瑞羽冷眸盯著眼前的人:“放開他。”
“敢在老子地盤上殺人,你們還真是活膩了,怎么?你們以為攻占了妖都都城一切就都萬事大吉了么?”
阿尋冷聲道:“住手。”
瑞羽抬手一揮間,周圍作亂的人紛紛停下手來,慢慢圍在兩人身邊,虎視眈眈地好似隨時準備著將眼前的人擊殺。
阿尋只覺得那匕首向喉管嵌入了幾分,接著又聽到身后的人說道:“就這個誠意?”
阿尋再次開口道:“退下。”
瑞羽不免擰眉道:“少主。”
阿尋再次提高聲音道:“退下。”
瑞羽攢緊了眉頭,盯著眼前的人緩緩退下。
身后的人也跟著退下。
阿尋再次開口道:“不愧是冥將軍。”
身后的冥將軍卻是森然一笑:“小子,記住,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樣子,別向你那個沒用的爹一樣,出爾反爾,毫無誠信。”
阿尋捏緊的手再次收緊了幾分。
“那冥將軍可愿意聽一聽我想要同你做的生意?”
“那就先談一談老子想要的報酬。”
阿尋冷聲道:“將軍想要什么?”
冥將軍湊近他的耳邊:“聽說妖界的煊驕王姿色無雙,把她獻給老子,老子就答應幫你重回北荒,如何?”
阿尋沉默了一會兒,隨后答應道:“好,我答應你。”他的眸色之中已經滿是陰冷的怒意和殺意。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