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此次擅闖天界、私自殺戮的罪責再大,她也甘愿一人承擔。
就讓天君的怒火都沖著她一個人來,她長夏何懼!
反正元川曇此人,雙手沾滿了她與妖界無數生靈的鮮血,不管是對她個人,還是對整個妖界而,都是罪大惡極之人,死有余辜。這樣的人存活于世,與那污穢不堪、散播疫病的瘴氣又有何區別,只會給世間帶來無盡的災禍與痛苦,死了便死了,不足惜。
“他死了,死在了天誅。”
長夏沉默良久,終于漠然開口,她的音調平穩,沒有絲毫的起伏,仿若只是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那聲音輕得如同微風拂過。
長夏頓了頓,再次慢悠悠地說道:“他與你們一樣,卑劣不堪,無恥至極。原本覃修氏和元川途一死,我沒打算再對你下手,可是你的手伸得有些長了,所作所為實在讓我不順心。接下來,我會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若是不說,我有的是時間陪你在這里慢慢玩。”她的聲音冰冷刺骨,仿佛帶著千年不化的寒霜,讓地牢中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幾分。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透著無盡的殺意。
在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情勢之下,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盛槐,突然悄然開口:“我沒有時間。”他的聲音雖輕,卻如同重錘一般,直直地砸在了長夏的心上。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竟神奇地讓長夏心中的怒意瞬間消去大半。
她緩緩扭過頭,美目凝視著盛槐,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驚訝,有疑惑。
就在這時,她看到囚禁元川曇的結界開始出現絲絲裂痕,那裂痕如蛛網般蔓延開來。顯然是元川曇之前的掙扎與反抗,讓這結界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長夏見狀,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說道:“仙君的法力看來也不怎么樣,你先出去吧。”
說罷,她抬手輕輕往盛槐的肩膀一推,一股柔和卻又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間將盛槐送出了地牢。盛槐身形踉蹌,還來不及說什么,便被這股力量裹挾著,消失在了地牢之外。
四下里頓時靜謐無聲,唯有元川曇粗重的喘息聲在這死寂的空間里回蕩。
元川曇看著那些被長夏控制住的邪物,眼中閃過一絲驚恐與疑惑,忍不住厲聲問道:“你何時學會了這等邪術?你就不怕橫死么?!!”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對未知的恐懼。
長夏冷冷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說道:“橫死,你莫不是忘了,長夏早就死了,本王,是妖界煊驕王。”
她的聲音中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霸氣與威嚴。
元川曇聽到這話,仿佛是聽到了這世間最荒誕、最可笑的笑話,他先是一愣,隨即陰森森地低聲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瘋狂與絕望:“煊驕王.....是啊,你是陛下親封的煊驕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如此蠻橫專道,偷練邪術,還敢來天界殺人,陛下為何就不懷疑你會謀反?!!為什么!!!不公平,這世界不公平!!!!”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幾近癲狂,仿佛要將這世間所有的不公都吶喊出來。
他的身體在鐵鏈的束縛下劇烈扭動,雙眼布滿瘋狂的血絲。
長夏卻不再理會他的瘋瘋語,她美目之中閃過一絲決絕,素手一揮,手中最后一顆蝕骨釘如閃電般朝著元川曇飛去。
這顆蝕骨釘帶著長夏所有的憤怒與恨意,瞬間沒入元川曇的身體。
元川曇口噴鮮血,那鮮血如噴泉般涌出,染紅了他身前的地面。
四肢如同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綿軟無力地垂落下來。
那原本緊攥著的手,也開始緩緩放松,鮮血順著那些漆黑的溝壑緩緩流淌,最終如同細水滾進巖漿,只聽“刺啦”一聲,瞬間化作血氣,最終消散在這無盡的漆黑無妄之中。
長夏看著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的人冷漠地說道:“元川曇,要不說你還真是可悲,你殺了那么多人,難道每每午夜夢回的時候就沒想過,他們會回來找你追魂索命么?”
元川曇連頭都不想再抬起,他目光無神地凝視著她的腳尖:“本王,不后悔,若是他們想要索我的命,那大可以來索,本王無懼。”
長夏沉聲說道:“當日溫泉行宮的那個玩偶人,是你放的,我說的沒錯吧。”
元川曇冷哼一聲:“不過是個失敗品。”
長夏接著說道:“而告訴你煞魂結界的人是趙懷晉,一直與你勾結的人也是趙懷晉,是不是?”
元川曇這時才緩緩抬起眼睛:“您是煊驕王,想要什么真相那就自己去查啊,不過真相往往都要比你所查出來的還要慘烈百倍千倍。養虎為患,為虎作倀的人,不一定是本王,也可以是你。”說完,他開始陰森發笑。
長夏二話不說,直接伸出手來,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隨后便是狠狠一折,那脆弱的脖頸瞬間斷裂。
元川曇瞪大眼睛,悄無聲息地死去。
長夏看著他:“放心,都跑不了。”
隨后她便并指,直接將元川曇的魂魄取出來,不顧著那魂魄的驚恐和詫異,直接反手毫不留情地扔進了焚魂爐之中。
違逆天道的事情,別人干的,為何她就干不得?
獄外,夜色深沉如墨,星辰隱匿了光芒,唯有一彎冷月高懸,灑下清冷的光輝,給周遭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詭異的薄紗。
她剛一抬眸,便猛地一怔,只因瞧見那本該離去的盛槐,此刻竟靜靜地佇立在不遠處。
長夏心中泛起層層漣漪,面上卻依舊冷若冰霜,邁著沉穩的步伐走近他,質問道:“你為何還在此處?我不是讓你走了嗎?”
她的聲音清冷,帶著幾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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