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宸見狀,急忙快步過去,想要扶住長夏。
誰料,長夏輕輕抬起手,動作雖然緩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拒絕,她的聲音帶著點點疲憊,有氣無力地說道:“不必,臟。”那簡短的兩個字,卻仿佛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長夏緊緊地盯著槐序,她的眼神中蘊含著復雜的情緒,有憤怒、有怨恨、有無奈,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深情,那深沉的情感讓槐序心中一驚。
“嬴兒……”他想要說些什么,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如鯁在喉,只能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他在心中不斷告訴自己,長夏心中一定是有他的,否則,她怎么會不顧一切地替他擋下那道威力驚人的雷光?
就在槐序胡思亂想之際,長夏緩緩抬起手,那只滿是鮮血的手穿過牢籠的縫隙。
由于用力,她的手臂微微顫抖著,手上的傷口也因此被拉扯得更大,鮮血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她的手徑直拉過槐序的后脖頸,動作有些粗魯,槐序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長夏身上濃重的煞氣撲面而來,那煞氣如實質般濃烈刺鼻。
他的眼睛被嗆出了淚花,但依然緊緊盯著長夏。
“嬴兒……你,你沒事兒吧?”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既是因為被煞氣所傷,更是因為對長夏的擔心。
長夏幾乎是從牙縫中低吼著說著:“我警告你,老實呆著,別想耍什么花樣,聽到沒有!否則,我一定,一定會殺了你!”
她的眼神中透著冰冷的殺意,那目光仿佛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槐序的內心。她的手不自覺地用力,緊緊地捏住槐序的后脖頸,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槐序的心驟然一涼,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原來是這樣……”
他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失落。他的嘴角微微扯動,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像是自嘲,又像是無奈嘆息。
但他還是緩緩抬起手來,動作輕柔而緩慢,生怕弄疼了長夏。他用手指輕輕地為她擦去臉龐上已經干涸的血跡,每擦一下,都像是在觸碰著一顆破碎的心。
“好啊,我等著。”他的聲音平靜而順從。
周圍鎖鏈一掉,長夏回首直接喝道:“本王自己會走!”
他為何還是這樣?究竟為何還是這樣?
假的!都是假的!
這都是他的詭計!
“巳宸,把人給本王壓回執法司,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是!”巳宸拱手說著,接著就看到長夏跟隨著妖尊身邊的大人遠去。
她充滿怨恨地瞪著牢籠里面的人。
他面如死灰地癱坐在里面,隨后絕望地閉上了眼。
這樣一個人如何與王爺相配!
妖尊大殿之內,氣氛凝重得仿若實質,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妖尊盛怒之下,周身靈光乍現,猛地拍案而起。那堅固無比的案幾在這股強大的力量沖擊下,竟也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一旁的上官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渾身一顫,趕忙上前,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關切說道:“陛下,息怒,醫官再三叮囑,切勿動怒。”
妖尊卻仿若未聞,雙眸圓睜,怒視著殿下的長夏,厲聲喝道:“煊驕王,你可知罪!?”那聲音如滾滾驚雷,在大殿之中回蕩不息,震得殿內的梁柱都微微顫動。
長夏身姿傲然,單膝下跪,動作利落而沉穩,雙手抱拳,不卑不亢地說道:“臣不知臣何錯之有?”她的眼神堅定,直視著妖尊,沒有絲毫的畏懼與退縮。
“包庇罪臣,違抗尊意。還不知悔改!”妖尊氣得渾身發抖,身形一閃,直接站起身來,伸出手指,直直地指著長夏,那指尖靈光閃爍。
“覃修槐序乃罪臣之后,你竟敢袒護于他,還公然違抗本座的旨意,你當真是膽大包天!”
長夏雙眸微微垂下,似在沉思,片刻后緩緩說道:“臣并非包庇罪臣,覃修槐序并未列入覃修氏族譜之中,從法理而,并非罪臣之后;再者,他是本王王妃,夫妻一體,榮辱與共,就算有錯,那也是臣管教無方。”她的聲音平靜而沉穩,每一個字都說得條理清晰,擲地有聲。
“甚好!甚好!”妖尊氣得咬牙切齒,臉上的神色因憤怒而變得扭曲。她手臂一揮,桌上的一摞書信如暗器般朝著長夏疾飛而去,“本座命你二人和離,你給本座這是什么東西?啊?!”
長夏目光落在那些書信之上,只見上面的字跡雖與自己有幾分相似,但她心中清楚,這些絕非自己所寫。
她緩緩攥緊拳頭,心中涌起一股無名之火,但面上依舊保持著鎮定,說道:“這些都是臣的家事,還請陛下給臣一些時日讓臣來處理。”
“你要如何處理?本座可知道了當初是他脅迫三王五王以及那些將軍逼宮的,這種人亂臣賊子死不足惜!你還護他!?”妖尊怒聲質問,眼神中滿是懷疑與憤怒。
“臣沒有。”長夏簡短而堅定地回答道,她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慌亂,仿佛一潭深不見底的幽泉。
“哦?那你那是作甚?幫他擋下作甚?”妖尊步步緊逼,想要從長夏的口中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他,只能死在我手里。”長夏回答得決然無比,聲音冰冷得如同來自九幽地獄,毫無溫度,甚至連眼眸中的情緒都沒有任何的波動,平靜得讓人感到一絲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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