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夏心中的憤怒已然達到了,她狠狠地咬了咬牙,雙眸死死地瞪著那些人,低吼道:“你們給老子記住,若是你們不如實相告,老子打上圣域天,擾得你們沒有一刻安寧!”她的聲音響徹云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硬生生地擠出來,充滿了強烈的威懾力。
罷,她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閃影竄向那烏云密布的天幕之中。只見她周身光芒閃爍,腳下生風,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以極快的速度劃破天空。
眾人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相繼驚得微微愣住,他們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長夏離去的方向,臉上還殘留著未散盡的驚愕之色。
片刻之后,他們才回過神來,也紛紛催靈竄天而去。
一時間,天空中光芒交錯,人影閃爍。
歲星站在原地,看著長夏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咂了咂舌,臉上露出一抹略帶戲謔的神情,說道:“這小子選的媳婦挺有特色啊。”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與玩味。
天權聽到他的話,微微側頭,斜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警告與無奈,說道:“你遲早會被揍。”他深知長夏的脾氣可不是好惹的,歲星這般口無遮攔,遲早會惹來麻煩。
歲星卻不以為然地努努嘴,臉上滿是不滿地說道:“他們不過是下界妖族,難不成還能反天不成?”
天權無奈地搖搖頭,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句話不要在帝君跟前說,更不要在那個王爺跟前說,我擔心,你尸骨無存。”他的聲音低沉而嚴肅。
她不禁暗自思忖:妖尊會殺了槐序么?
這個念頭如同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在她的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與此同時,她妖骨之中的釘子隱隱作痛,那鉆心的疼痛仿佛在提醒著她曾經遭受的苦難與屈辱。
她心中暗暗發誓:該死的,遲早有一天把這些釘子都給拔了!
妖尊盛怒之下,周身凌厲的靈光瞬間匯聚,化作一道威力驚人的霹靂閃電,如同一把開天辟地的利刃,直直地朝著下方劈斬而去。那閃電劃破暮云沉沉的天空,所到之處,空氣仿佛都被撕裂,發出“滋滋”的尖銳聲響,耀眼的光芒讓整個天地都為之失色。
長夏見狀,沒有絲毫猶豫與退縮,她的眼神中透著一股決絕與無畏。
只見她雙腳猛地用力蹬地,身體如同緊繃的弓弦瞬間彈射而出,同時手中長刀高高舉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凜凜的弧線,毫不猶豫地朝著那閃電揮刀迎去。
在接觸閃電的瞬間,她的身體迅速向后撤身,試圖卸去部分沖擊力。然而,閃電的力量太過強大,即便她拼盡全力,也僅僅只能接下半道。
長夏的身形猛地劇烈一晃,猶如狂風中的殘葉,搖搖欲墜。那股強大的力量如洶涌的波濤般在她體內肆虐,沖擊著她的每一寸經脈。頭上的發冠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直接“咔嚓”一聲裂開,隨即散落一地。
原本束起的長發瞬間如黑色的瀑布般披散開來,在風中肆意飛舞。她身上原本尚未愈合的傷口,此刻更是雪上加霜,被新的力量撕裂開來,汩汩的鮮血流淌而出,很快就浸濕了她的衣衫。
她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妖尊見狀,厲聲呵斥道:“大膽!煊驕王!”那聲音如洪鐘般響徹天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憤怒。
長夏緊緊握著乘風長刀的手微微顫抖,鮮血順著手臂緩緩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又順著刀身蜿蜒流淌,最終緩緩滲進土里,在腳下形成一片殷紅的血跡。
她微微仰頭,仰面看著暮云沉沉的天空,那烏云厚重而壓抑,她仿佛看到烏云里有雙厲眼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在這浩瀚天地之間,長夏顯得如此渺小,如同滄海一粟,又似那朝生暮死的蜉蝣。
然而,她的脊背卻始終挺直,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身體的劇痛與內心的疲憊,用略微顫抖卻依然堅定的聲音說道:“此人,臣自會處理,還望陛下恕臣抗旨不尊之罪。”
正坐在牢籠之中的槐序,原本眼神空洞地望著地面,聽到外面的動靜,緩緩抬眼。
當他看到天邊之上那道渺小的身影替自己擋下了一道雷電時,他的眼底瞬間涌起一股血紅之色,那顏色如洶涌的潮水般緩緩蔓延開來,逐漸充斥了整個眼眸。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緩緩收緊,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妖尊見長夏竟敢公然違抗旨意,二話不說,直接下令:“來人!將煊驕王押回妖都!非召不得出!”
長夏微微垂眼,臉上沒有絲毫的反抗之色,只是淡淡地說道:“臣多謝陛下不殺之恩。”她的聲音平靜而順從。
“哼!本座回去再收拾你!”
今日的長夏,因內心的憤怒與傷痛,煞氣無論如何也壓制不住。
此時,她的周身彌漫著黑紅相間的血色煞氣,那煞氣如實質般向外擴散,仿佛一層詭異的光暈將她籠罩其中。她的血滴落在旁邊的綠葉之上,瞬間發出“刺啦”一聲,那原本生機勃勃的綠葉在接觸到血液的瞬間,便化為了一縷縷灰煙,消散在空氣中,只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跡。
長夏披散著頭發,面色慘白如紙,臉上的血跡還未干透,一道道干涸的血痕縱橫交錯,猶如一張猙獰的面具。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疲憊與落寞。
她一步一步緩緩地朝著牢籠走去,每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腳步落下,地上便留下一個帶著血跡的腳印。
槐序目睹長夏那搖搖欲墜、滿身鮮血的模樣,心陡然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一陣劇痛襲來。
他猛地起身,身體因用力過猛而搖晃了一下,但他全然不顧,開始拼命掙扎。
雙手緊緊握住牢籠的欄桿:“嬴兒!嬴兒!”
長夏拖著沉重且受傷的身軀緩緩走近,妖尊身邊的手下已經迅速趕來。
他們面面相覷,眼中都有一絲猶豫與忌憚。其中一人從腰間緩緩抽出鎖鏈,那鎖鏈在手中晃動,發出輕微的金屬碰撞聲。就在他們正要有所行動時,槐序雙眼瞬間布滿血絲。
他狠狠地瞪著那些人,聲音低沉而充滿威懾力地警告道:“你們敢?”那聲音帶著令人膽寒的氣息,讓那些手下的動作瞬間僵住。
長夏微微抬起手,她用手背輕輕擦去嘴邊還在流淌的鮮血。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只是憑借著本能,似是毫無意識地朝著槐序的方向一步步艱難地走去。每走一步,腳下都像是有千斤重,身體也隨之搖晃一下,但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槐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