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地磚瞬間結冰,那些冰塊蔓延成霜,圣潔無比。
紅衣女子本來緊張驚恐的神情驟然一喜,她眼中顯出的貪戀之色讓她面目全非。
力量在她體內涌動,她無休無止地貪戀著這股強大的力量。
眼目之中的貪婪更是讓她紅了眼。
猛地,她拔出來了。
“她拔出來了!她拔出來了!”
“她就是煊驕王!她就是咱們的煊驕王!”
........
刀才拔出來,那些黑甲衛就直接舉起長矛對著自己。
長夏心中發出冷笑。
就連看臺上的看客都開始騷動起來。
這時,長夏掃眼卻在那看臺之上看到了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影子。
他來這里作甚?
長夏管不得其他。
臺上的人明顯氣焰都開始囂張起來,舉著長刀就指著長夏,威風十足地喝道:“還不快給本王抓起來!帶去褫靈臺!”
周圍異常騷動。
長夏陰陰發笑,接著她抬起手來,一下又一下地鼓起了掌。
她面上帶著笑,那笑是嘲笑,是在嘲笑臺上的人如此愚蠢不堪。
而那懶散中庸之態的鼓掌更加將這層嘲諷拉到最高。
仿佛對于她來說,臺上的人能夠拔出乘風都在她的意料之內。
這個時候就看到她說道:“厲害,厲害,原是我小瞧你了。真沒想到煊驕王如今都有人愿意去假扮,也愿意耗損自己的全部修為.......”她說著話,緩緩一停,她眸色一掃,便看到了那人握著刀柄的手開始結上了一層霜,而那些霜就如同毒藥一般慢慢滲透進她的五臟六腑之中。
看來血氣之靈快消失了。
那人的手開始顫抖,眉頭開始攢起。
為了不被發現破綻,她很聰明地直接將乘風重新插入弱水之冰中。
那些寒氣凝結成厚重晶瑩的冰。
那人得意一笑,扭身負手在后,說道:“既如此,本王便讓你心服口服,請吧。”
“請?他要怎么上去,難不成爬上去?還是要讓王妃抱著他上去?”
“我看啊,他已經輸了,眾所周知,這煊驕王是女子,而這個人一看就是男人。”
“而且,你看看他,靈力不濟就算了,這腿還瘸了,你說說,這要如何?還是趁早認輸,別耽誤大家的時間。”
“就是說。”
........
各種各樣的聲音如蒼蠅圍繞一般傳來,長夏扭頭冷冷一盯。
那些說話的大人頓覺尷尬,低頭的地頭,扭頭的扭頭。
臺上的人也聽到了這些嘲諷的語,眼中更加得意:“怎么?是不敢么?”
長夏一笑:“你說得對,我這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激我,一激我,我還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槐序眼眸之中充斥著擔憂,他起身在長夏面前屈膝,然后說:“你的腿傷還沒好,別逞強。”
長夏的眼眸緩緩從臺上落在面前的人身上。
隨后眾人只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緩緩向前俯身,在槐序的耳邊低語著什么。
話說完,槐序的臉色相當難看。
長夏將腿上的毯子一掀。
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拉開衣袍,單膝跪地,抱拳,聲音響亮,不卑不亢地說道:“啟稟陛下,臣的腿傷已然痊愈,臣可迎戰。”
周圍再次嘩然,眾人驚愕非常。
剛剛說非常難聽的話的那幾位大臣趕緊慌亂地垂下了頭。
妖尊這時看了眼上官。
正巧上官也撇眼看著她。
妖尊嘴角揚起不易察覺的笑。
“好。”
看臺上。
李盛年摩挲著杯口,正襟坐著,周圍的喧囂好像與他無關。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某個人身上。
剛開始李盛年冷眼瞧著臺上那不知死活的家伙正張狂地挑釁著臺下的人。
心中不覺嫌棄鄙夷:跳梁小丑,也敢在此大放厥詞,真當這比試之地是她能肆意撒野之處?
正想著,他就看到了一抹清瘦卻透著別樣灑脫的身影起身。她還是和原來一樣的男兒身,但是與她的最后一面有所不同。那時候的她骨瘦如柴,面黃肌瘦,仿若一個窮困潦倒的書生,靈力低微的小妖。
現在,面色紅潤了些,也長了些肉,至少下巴沒有尖的能夠戳死人。
她著一身素色的長袍,衣料雖簡單,卻干凈整潔得很,腰間只隨意束了一根同色的絲帶,愈發顯得身姿修長。頭上僅用一根發帶束著長發,幾縷發絲垂下臉頰,隨風輕晃。
她面上神色淡然,眸含厲色,不見絲毫慌亂,仿佛這臺上之人的挑釁于她而不過是蚍蜉撼樹般的鬧劇。
只見她輕輕抬起右手,素白的衣袖隨之滑落些許,露出纖細卻有力的手腕。
她展手之間,微風驟起,似是與她心意相通一般,輕柔地托起她的身形,眨眼間便穩穩落在了臺上。
李盛年看著她這般干脆利落的模樣,眼底先是閃過一絲驚訝,她能馭風了,看來靈力倒是恢復了些。
隨后那驚訝便化作了一抹饒有興致的笑意。
他看的越來越有興趣,他倒要瞧瞧她如何教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他放下手中把玩的酒樽。
目光緊緊鎖住臺上那抹身影,等著看接下來的精彩好戲。
長夏身姿輕盈地站在那冰層之前,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因這層弱水之冰而透著絲絲寒意。
她微微抬起纖細的右手,神色凝重又帶著幾分期待,那白皙的手掌緩緩靠近那冰面,似是怕驚擾了這份冰冷的寂靜。
當她的手輕輕觸碰到弱水之冰的瞬間,一道柔和的光芒自她掌心綻放而出,那光芒如漣漪般迅速擴散開來,將整塊冰層都籠罩其中。
緊接著,冰層之上隱隱泛起了絲絲縷縷的靈氣,仿若靈動的銀色絲線,在冰中穿梭游走,使得這原本冰冷堅硬的弱水之冰漸漸有了變化。
只見那冰塊從與長夏手掌接觸的地方開始,一點點地消融成水,發出輕微的“滋滋”聲響,仿佛是冰在低吟著自己的轉變。隨著冰塊不斷融化,原本被困在其中的長刀漸漸顯露出來,它周身也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靈氣光暈,似是在沉睡中被喚醒一般。
不多時,整塊弱水之冰已完全化作了一灘澄澈的冰水,而那把長刀則緩緩地從水中漂浮而起,懸停在長夏的面前。
長刀周身的靈氣愈發濃郁,如云霧般繚繞,還不時閃爍著神秘的微光,仿佛在向長夏訴說著往昔的故事,又像是在等待著她的驅使,整個場景靈氣四溢,如夢如幻。
長夏雙眸緊緊盯著眼前懸浮著的長刀,眼中閃過一抹熾熱與決然。她緩緩伸出手,修長的手指緊緊握住了長刀的刀柄。
握住長刀的瞬間,一股凜冽的氣息順著刀柄傳入她的掌心,她卻絲毫不為所動。
只見她猛地將長刀往空中一揮,一道凜冽的刀光如匹練般劃過,割裂了周圍的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仿佛連這空間都要被這凌厲的刀氣撕開一道口子。
兩人拔出乘風時的情況不同。
但是誰是用蠻力拔出來的,誰是喚醒的,一目了然。
大家紛紛議論開來。
那身后站著的人開始慌亂,她負在身后的右手也開始顫抖起來。
長夏猛地扭身,隨即握著長刀一揮,那靈氣四溢,那紅衣女子被嚇得赫然倒地。
模樣帶著驚慌。
這時,長夏帶著幾分戲謔輕蔑的笑意,說道:“本來是想給你留個全尸的,可是現在......我改主意了。”
槐序瞳孔微微一顫,他看著臺上的長夏,心中最后長夏對他說的話一遍一遍,一圈一圈地在他心底擴展開來。
“槐序,如果我拔出來了,你就替我親手殺了她吧,殺了她,我就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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