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巨大的崩塌之聲響起,那接連的房屋盡倒塌,煙塵四起,巳宸掩鼻咳嗽,神情略帶著幾分嫌棄。
“還逃么?你再逃,可能也逃不出去。”她手握雙戟,眸中是對手下敗將的蔑視。
那人從廢墟之中爬起來,灰塵夾雜著血跡,他已經如風中棉絮,不堪一擊,可是仍舊站起身子。
巳宸轉手,說道:“告訴我,誰指使你干的?”
這件事情還需要從一年前的那幾件事情說起,長夏恢復了真身回到妖都,路上卻遇到了埋伏,差點受傷。這些人蹤跡全無,根本查不到任何的線索。就在他們一籌莫展之際,他們收到了林昌的書信,書信上說著林家鎮最近出了奇怪的案子。
長夏在妖都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于是只能讓巳宸帶著趙扶桑前去,然后瑞羽他們又去和他們會和。
一年,整整一年,這個組織不僅裝神弄鬼,而且還弄出好幾條人命,若非他們來得及時,這世上或許就根本不會有林家鎮了。
現如今到好,雖說這一年對于妖域來說,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可是這么久以來樁樁件件的事情都指向長夏,都是為了讓長夏身敗名裂。
巳宸他們堵住了那些外傳出去的消息。還故意送了些一切正常的消息送回都城之中。
也不知道都城之中的長夏有沒有查到一點這些事情背后的罪魁禍首。
而眼前的這個人,便是林家鎮的一個廢神。
盡管是廢神,卻達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此人不僅是策劃謀殺長夏的人,草芥人命,而且還與朝中的人暗中來往,想給長夏安置一個意圖謀反的莫須有的罪名。
謀劃了六年的計劃,從西荒到妖域,卻在今天盡數崩盤。
瑞羽踏石站在那人的身后,冷冷的盯著他。
趙扶桑緩緩從那些廢墟之中走出來,經過激烈的打斗和多次的奔波,少年的臉色有些疲憊,可是漆黑的瞳孔卻隱隱明亮。
阿尋拍了拍手,微微蹙眉,“你中了我的毒,解不了。”
那廢神看著眼前的這些人,漸漸的,他的肩膀開始抖動起來,他的發絲盡數披散而下。一身的狼狽,那傲骨卻依舊不肯折服,他森然發笑,那聲音沙啞,如同枯槁的樹枝在砂紙上摩擦發出的聲音。
詭異,讓人毛骨悚然。
他的修為漸漸散去,他這時再也不顧什么仙風道骨,他尋了個好的位置,緩緩坐下,仰面看著那驕陽,吹著那和煦的春風。
“你們這些后輩,還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巳宸的耐心向來不好,她攢緊著眉頭,不耐地說道:“快點說!你們究竟是誰的人?和你們聯絡的額人是誰?”
廢神不顧巳宸的不耐,只是忘我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修煉了上千年,才得以修的上仙,又耗費萬年修的一個上神,可惜,可惜........最終卻死在你們這些小孩兒手里。”他自嘲地發笑,帶著隱隱的不甘和怨恨。
巳宸直接抬手一劈,那鋒利如影的靈氣生生劈斷了他身后靠著的柱子。
紅木柱子猛地倒地。
卻依舊沒有打擾到他的自憐自傷。
隨后他的目光緩緩掃視了一圈圍著的他的人。
“小孩兒們,我要死了,我知道。在死之前,我就給你們講一個故。”
“沒人想聽你的故事!”
“.......是你們口中的那個長夏的故事。”
眾人緩緩一愣。
趙扶桑本來舒展的眉頭緩緩蹙起。
校場上,擂鼓喧天,四周旗幟飛揚而起。
經過了那些人的試探,確認出這乘風除了長夏外無人能夠拔出。
這個時候,就到了高潮部分。
大家屏息凝神,陸陸續續的目光從臺上緩緩落到長夏和那個紅衣女子身上。
長夏這個時候看著那個冒牌貨,她嘴角揚笑,帶著的是十足十的把握:“加油啊。”
那紅衣女子有些發怵,但是卻強裝著鎮定。
可是卻因為長夏的這個笑容以及這句話,讓她有些慌了。
她抬眼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槐序。
長夏一眼就看出了那人眼中對槐序的情意。
不知怎的,原本她對于這個人竟敢如此大膽還要與她比試而可憐她,可憐她被人利用卻不知。可是現在看來,她確實比較礙眼了。
長夏的神情緩緩冷了下來。
她寒聲冷嘲道:“你既然對她有情?還如此利用她來扳倒我?你也舍得?”
不過槐序就是這樣一個人,利用誰不是利用,哪怕利用真情,只要能達到目的也在所不惜。她才說完,就發現他根本不值得自己這么說。
“我沒有。”
“沒有情?還是沒有利用她?”
“我沒有想要扳倒你,從來都沒有。”
他的聲音淹沒進了喧囂聲中。
可是卻被長夏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她愣了半晌,隨后眼中才緩緩涌現出不屑,甚至就連嘴角都上揚了幾分諷刺的笑。
她暗暗地道:“狗屁。”
可是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時候,她的眼角紅了,里面鍍上了些許的霧水。
眾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臺上。
紅衣女子發絲飛揚,只見到她展手一揮,隨即猛地震碎了那層弱水之冰。
臺下嘩然一片。
開始紛紛議論著:她就是長夏。
坐在臺下的長夏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她手中捻著的血,恐怕是自己的吧。
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哦,原是昨晚上,自己喝藥結果那藥太猛,亂了自己體內流竄的靈氣,所以吐了點血。
那個時候身邊的人是誰來著?
她的頭緩緩一扭,眸色微微一沉。
是她旁邊的人。
覃修槐序。
那藥恐怕就是個試探吧。
突然間,天幕驟沉,陰沉的天空布滿著黑云,仿佛下一秒就會下起瓢潑大雨。
長夏收回盯在槐序身上的目光。
就在她垂眸之時,她右邊的臉頰猛地濕潤了。
她一怔。
抬頭看著天,伸出的手試探著雨。
不是雨。
是什么?
她摸向自己的臉。
淚?
真是可笑。
她不加掩飾地自然擦去,眼神緩緩變得陰狠起來。
槐序愛的是這個冒牌貨是吧。
喜歡到可以設計讓自己去死是吧。
好,很好。
說的那些狗屁廢話都只不過是為了蒙自己。
突然,臺上的人手握著那刀柄,才觸碰到的瞬間,瑩白如同寒冰的靈氣猛地向四周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