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息再回到大堂時,場中氣氛有些凝重。
看得出來,楊剛烈和齊德隆,談的不怎么愉快。
原因,無非就是私鹽。
齊德隆話里話外,透露出要分一杯羹,既要利益,還要踩一腳。
楊剛烈做不了主,只能以白山縣沒有私鹽為由,一直拖著。
心里盼望著陳息快些回來,為自己解圍。
同時,還期盼著他好兄弟的藥,能將夫人咳嗽治好。
有了這層關系加持,對方也能顧及些顏面。
不至于激化矛盾。
陳息回來第一件事,便是為謝輕蟬復診一下,摸了摸脈搏,嘴角掛起壞笑。
快上勁了。
親自為她倒了杯茶:
“夫人喝些熱茶,有助藥效散發。”
“嗯...咳...”
見他又為自己診病,又為自己倒茶的,謝輕蟬態度稍緩,卻沒說一句客氣話。
能伺候本小姐,是你的福分,一個狗奴才而已,怎配本小姐一個謝字。
本想出來散散心,哪成想一路顛簸,還染了風寒。
都怪你這破縣城這么冷,害的本小姐吃苦遭罪。
她染個風寒,連帶恨上整個白山縣。
看誰都不順眼。
一杯熱茶下肚,胃里舒服些。
身子舒服了,可嘴里卻有些干巴,瞧了瞧桌上的糕點,沒胃口:
“你們縣子,有沒有...咳咳...可口的小食啊。”
她平時在州府,小食不離嘴。
干果,蜜餞,糕點,肉干,啥好吃,吃啥。
如今到了白山縣,也想嘗嘗這里的獨特美食。
這次不等楊剛烈搭話,陳息主動喊道:
“有!”
“小的這就為夫人準備。”
見他這么痛快,齊德隆得意一笑,奴才就是奴才。
得知夫人身份后,嚇破膽了吧。
輕抿一口茶水,話題繼續:
“楊大人,若真如你所說,你們白山縣沒有商家販賣私鹽,那本官可就要親自去查了。”
給你機會你不說,待本官親自查出來,可就不是這個態度了。
齊德隆勝券在握。
他已經得知蘇家鹽鋪販賣私鹽,自己帶來兩隊衛兵,干啥來的?
不就是查你的么。
聞,楊剛烈急得汗都要下來了,在沒有得到陳息明確態度之前,只能咬死口:
“齊大人啊,以前白山縣確實有私鹽,但已經被縣府查辦,王家滿門抄斬,全縣百姓都能作證。”
“如今,鏟除了王家,咱們縣再也沒有販賣私鹽的情況了。”
齊德隆呵呵一笑,死鴨子嘴硬:
“看在縣尉為我家夫人診病的份上,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
“現在說,還來得及,否則......”
齊德隆沒往下說,飲了口茶,翹起二郎腿,給足楊剛烈考慮時間。
就在這時,陳息屁顛屁顛端來一碟小菜,放到謝輕蟬身邊桌案上:
“夫人,這是本縣經典小食。”
抬手又給她倒了杯茶:
“五香黃豆!”
“配上一口熱茶,那滋味,嘎嘎美!”
陳息也是豁出去了,為了能她多吃點,還特意調制了五香粉,撒上精鹽,足足做了半盆。
瀉藥,熱茶,黃豆。
這貨又瞄了瞄夫人底盤子,只見肥碩的大屁股卡在椅子里,嚴絲合縫。
后座力是沒問題的。
就是不知道,待會的效果咋樣。
謝輕蟬瞧他鼓搗半天,就端來一碟黃豆,有些不樂意了。
本小姐什么山珍沒吃過,拿碟黃豆糊弄鬼呢?
想要發作,卻見那碟黃豆賣相不錯,她嘴饞想試試。
伸出兩根搟面杖似的手指頭,夾起一顆放進嘴里嘗嘗。
咦?
還別說,雖是一碟普通的黃豆,但味道沒得說。
比州府的小食好吃多了。
抬起眼皮,掃了一眼陳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縣尉,手藝還不錯。
挪動一下屁股,想離黃豆近些,由于屁股卡在里面,椅子都跟著晃動。
索性不管了,直接抄起碟子。
仰頭張開大嘴,一碟子黃豆倒了進去,大肥腮幫子沒咕蛹幾下,直接下肚。
謝輕蟬一抹嘴丫子:
“再來!”
“好嘞!”
陳息樂壞了,太愛看她吃東西了。
不用嚼的么?
小跑回去,又端來一碟。
同上次一樣,一碟子黃豆瞬間下肚,咕咚,喝了口熱茶:
“再來!”
這黃豆真好吃,謝輕蟬一路顛簸,染了風寒卻也不耽誤胃口。
早飯才吃2斤肉干,此刻才兩碟黃豆,小菜一碟。
指揮他再上,陳息自己巴不得的。
為了能讓她吃好,可是做了足足半盆。
這次也不拿碟了,直接將大盆搬來,咣當一聲放在桌上:
“夫人,敞開了造。”
“不夠還有。”
齊德隆在一旁直咂嘴,整天跟這頭肥豬在一起,他太了解夫人脾性了。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
若不是知府大人家的千金小姐,他正眼都不帶看她一眼的。
心里著急,可夫人這邊吃的正香,他還不能打斷。
楊剛烈遲遲不松口,自己還要去查辦蘇家呢。
這頭肥豬倒好,吃起來沒完。
齊德隆癟著嘴,強忍著,再看謝輕蟬。
直接抄起大盆放在腿上,一手扶著盆,另一只手,抓起黃豆就往嘴里塞。
“嗯嗯...好吃...”
噎住了喝熱茶,順下去了吃黃豆。
全場寂靜。
陳息,楊剛烈,齊德隆,都目不轉睛的看她吃黃豆。
一刻鐘,半盆黃豆下肚。
謝輕蟬想掏出手帕擦嘴,可剛一伸手,就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嗓子眼刺撓,輕咳一聲:
“咳...”
咦?
有些不對勁。
她反應很快。
再咳,就要出問題。
瀉藥,配合熱茶黃豆,謝輕蟬的肚子里,逐漸起了化學反應。
雙臂墊在椅子把手上,輕微挪動一下屁股,換了個舒服姿勢。
收緊。
這門,是不能開的。
嗓子眼刺撓,也不敢咳,就這么硬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