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為肅國公一事,你便不必開口。”
許靖央黛眉皺了皺。
被他猜到了?
見許靖央沉默,蕭賀夜掀眼看過來。
“不讓你說,你真不說了?”
“我只是在想,該怎么說,才能讓王爺更能接受。”
“你明知道本王不可能幫肅國公求情,為什么還要開口?肅國公是平王的人,是本王的政敵。”
許靖央頷首:“正因為如此,肅國公一死,平王失去最大的倚仗,肅國公的兵權會歸于皇上手中。”
原本皇帝現在身處弱勢,仍需要兩個皇子互相制衡來達到掌權的目的。
要是平王忽然失去了競爭的優勢,那么下一步皇帝定會吸收平王的勢力,轉而來對付蕭賀夜。
她簡短一句話,就讓蕭賀夜想通了其中關節,情不自禁皺眉。
他神情依然是冷的,似乎并沒有松口的意思。
許靖央不由得繼續道:“王爺,皇上是重生而來的人,他擁有更多的先知,我們本就處于被動。”
“當務之急,是聯手平王對付皇帝,將這個最大的威脅鏟除,才是您和平王較量的時候。”
否則,光收拾了平王,皇帝最后成為了那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漁翁。
蕭賀夜沉息,沒有語。
他神情黑冷,深邃的眸底如同不見底的寒潭,翻涌著難以捉摸的暗流。
許靖央的話,他聽進去了,并且深知其中的利害關系。
鏟除皇帝這個最棘手的人,確實是當務之急。
與平王暫時聯手,無疑是最符合全局利益的選擇。
然而,一想到許靖央如此費心為平王爭取機會,哪怕是為了大局,他心中仍是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澀。
這情緒來得隱秘而洶涌。
他面上絲毫不顯,依舊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樣。
蕭賀夜微微垂著眼瞼,長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陰影,似在思考。
許靖央靜靜地等著他。
馬車內寂靜無聲,只有車輪碾過路面的轆轆聲。
過了好一會兒,蕭賀夜才緩緩抬起眼眸。
“希望你的這個計劃,是完全為了我而考慮,沒有一絲是為了他蕭執信。”
許靖央聞,微微一怔,隨即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語氣肯定:“自然都是為了王爺的大業考量。”
蕭賀夜薄唇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似笑非笑。
“本王就不該回到這馬車上來。”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不聽你這番哄騙,本王或許還能硬起心腸。”
對許靖央,他幾乎就沒拒絕過她的請求。
剛認識的時候是這樣,更別說現在兩人即將成婚。
許靖央見他語氣松動,心中微定:“王爺,謀全局者,不能囿于一時的好惡與私怨,需站在更高的地方俯瞰。”
“平王固有諸多不是,但在對付皇上這件事上,他確實是眼下最適合聯手的對象。”
“我恰好有個想法,可以將肅國公救出……”
許靖央剛要說,蕭賀夜忽而打斷,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他眼眸深黑:“坐過來說吧,此事需得密議。”
許靖央一頓,彎腰過去坐在了他身旁。
她在蕭賀夜耳邊低聲說了一番。
蕭賀夜感受著她的薄息自唇瓣內送來,心神微微恍惚。
那種感覺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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