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開春,春暖花開,一切萬物生機勃勃,又將是一個新的輪回。
沈凌風同蕭澤告辭后,折返回東大營,準備將兵帶到西戎邊境。
兩座城,西戎的皇帝不一定愿意給。
可若沈凌風帶兵再度圍堵西戎王庭,將是另一回事。
陳太后扶著女兒的棺槨,緩緩朝前走去。
身后傳來蕭澤吩咐沈凌風的那些話。
陳太后只覺得一顆心一點點碎開,她在這后宮經營了這么多年,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她的女兒,金枝玉葉的長公主也比不上蕭澤眼中的兩座城。
一條長公主的命換兩座城。
陳太后突然低聲笑了出來,兩側服侍的宮女太監嚇得臉色煞白,這太后娘娘怕不是真的瘋了。
陳太后聲音越笑越大,仰起頭大聲笑著。
頭頂上稀稀簌簌的雪片落在了她鬢角的白發上,白發人送黑發人,痛啊當真是痛!
這邊陳國公府也是一片死寂,陳慕坐在了椅子上,整個人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前廳里服侍的丫鬟婆子和小廝還有個院子的管事跪了一地。
陳慕讓這些人都滾出去,唯獨留下了還算機靈的張管事,想讓張管事幫他出出主意。
張管事此時也嚇得夠嗆,他做這些全都是得了陳家二爺的命令。
陳家二爺難不成是聽宮里的寧妃娘娘的嗎?
他也沒想到這宮里的寧妃娘娘膽子真大,竟然設局直接給不可一世的長公主安排了那樣的一個死法,被人活活踩死。
簡直是危聳聽。
聽說那尸體都踩得稀爛,仵作去驗尸,身上到處都是傷,都驗不出個所以然來。
陳慕坐在椅子上,一個勁兒地哆嗦,聲音微微發緊。
這一次他知道自己闖了彌天大禍,如果當初他沒有毒死賀統領。
如果陳家的私兵能夠按時追隨長公主一起出門。
那么多的陳家私兵護一個長公主還是綽綽有余的。
可不曾想,他前腳帶著人跟著出去,還沒有來得及趕上公主殿下的駕,他自己就被困在了人群外面。
昨天晚上的那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每一樣都是巧合,可每一樣感覺連起來都令人細思極恐。
陳慕死死盯著面前的張管事:
“坤寧宮可有消息?”
張管事忙躬身行禮道:“回大爺的話,太后娘娘親自送長公主殿下去郊外的皇陵了。”
“皇上下了一道圣旨,將長公主殿下葬進了皇陵,也算是全了長公主殿下的一點孝心。”
“不行,我不能在這兒呆著,我也得去一趟。”
陳慕便朝門口走去,身后的張管事忙上前攔道:“主子,太后專門傳了旨意到陳家,讓大爺在陳家好好等著,說是長公主殿下,嗯……不想見到你。”
陳慕頓時臉色煞白,踉踉蹌蹌向后退開,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頓時老淚縱橫:“月兒呀,舅舅當真是沒想害你,你可千萬別找舅舅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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