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腦殼里還亂的一團毛線,連夜得知王大貴父子被逮住的消息的村民就絡繹而來。
尤其是馬玉良和他婆娘孫琴最為氣勢洶洶,氣的吹胡子瞪眼兒,還母雞叉腰。
“咱往時到底哪兒得罪你們父子倆了?啊?往咱家腌菜缸里倒驢糞???”
“你倆癟犢子惡心誰呢!啊?”
“給咱把這事兒說道清楚了!咱哪兒得罪你了?啊?為啥這樣惡心咱家?啊?”
孫琴氣的臉都紅腫起來,伸著手指頭就在王大貴的鼻子上一頓亂戳。
就沒經歷過這么惡心人的事情!
往人家腌菜缸子里倒驢糞!
“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嗎!!”
被捆吧起來在地上縮腿坐著的王大貴父子,頭都不敢抬起來。
王大貴羞恥的啊,早前做下這事兒時,也不知自己咋想的,就知道自己當時莫名的一肚子火氣。
好像誰都欠自己的,所以活該被自己報復。
當時心里頭有多邪惡,眼下就有多羞恥的抬不起頭。
王兵也不敢無知無畏的硬氣了,捆在身上的繩子是真真緊實。
緊的他肩膀軸骨子都被勒的嘎吱嘎吱響,渾身都被捆的生疼。
聽說打靶子是打腦殼,那巨響能將腦殼子像西瓜一樣打碎裂開,血呼啦呲,還不一定當時就死。
那肯定比被繩子捆疼多了。
疼切實的落在自個兒身上之后,他這才終于知道怕了。
孫琴每罵一句,他都被嚇的哆嗦一下子。
馬玉良也不攔著自家婆娘破口大罵,畢竟自家缸子被他們倒驢糞,這事兒全村人都知道。
損失啥的先不提,這驢糞倒在腌菜缸子里,砸的卻是自己的尊嚴的和面子。
哪家村民瞅見自個兒時,第一件想到的不是這事兒?
“王大貴,我馬玉良平日里挺照顧村里的吧,你眼瞧著的吧?”馬玉良平靜著語氣,既是在講道理,又是在找回丟失的顏面:
“往年誰家需要資物,不是咱開大車順路從外頭拉進來?”
“誰家做襖子需要棉花需要布時,不是托咱從縣里帶回來?”
“誰家米缸見底了時,沒給咱寫下過欠條?”
“一片好心,就要遭這樣式報應是嗎?”
王大貴聽見“報應”二字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報應是打靶子,他除了乞求村里人消火,才能順著去乞求村里別往縣上報:
“咱錯了,咱不該這樣式,是咱一時糊涂了,咱實在是對不住。”
馬玉良睨著王大貴,眼珠子卻更在看周圍村民的反應:
“說再多也沒用,算熊,往后咱也不做那好人了。”
“誰家需要去縣里的,也別蹭咱大車,誰家米缸見底了,也別來咱家借。”
“這好人,咱不配做,做了還要遭報應。”
“哎呀,老馬,他這樣式確實叫人寒心,你的好咱都知道的。”劉大娘很來事的接腔一聲,哄著馬玉良的自尊心。
“對嘛,做錯事的是他個老癟犢子,馬大哥別搭理這種惡心人。”陳明亮也哄著一聲。
“就是,”村長也不得不哄一聲:
“老馬對村里做了那么多貢獻,哪里是這種人配玷污的,村里沒了誰都不能沒了你老馬,甭氣悶啦。”
直到村民都或多或少的開腔哄了自己一聲,馬玉良心里這才漸漸感到滿意。
老氣橫秋一頓挽尊措辭后,便故作傷心模樣,拉著自家婆娘要先回了。
本還要拉一下自家兒子馬三波的,他卻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