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嚇得瑟縮了下肩膀,“太醫說夫人腹部受到重創,身后的傷痕還能醫治,可是孩子保不住了。”
“你說什么?”
君沉御高大的身子晃了晃,十幾個臺階,他只站在第三個臺階上,可是剩下的,他像是被抽空了力氣,連抬腳走上去都做不到。
踉蹌了一下,他緩慢的退下臺階,鳳眸里像是蒙了一層潮濕,帶著血絲,染著比雪還要冷的寒氣。
“孩子…沒了。”
謝云諫趕緊過來扶著,“皇上,您要保重龍體。”
君沉御喉嚨干澀極了,他忽然牽強的扯動嘴角。
意氣風發,豐神俊朗的帝王,在這一刻看著無比憔悴自責。
“如果朕早一點答應她,讓人去救溫澈,或者…朕替她去救人,她是不是就不會受傷了。”
因為他如今很清楚的知道,若是遇到危險的是他,眠兒不會撲過去救他。
那樣的話,眠兒就可以好好的了……
……
殿內,溫云眠已經醒過來了,不過她還沒讓人告訴秦昭和君沉御。
禰玉珩守在旁邊,也把君沉御懷疑她懷上身孕的消息告訴了她。
溫云眠臉色蒼白,清瘦絕美的面容帶著憔悴,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消息告訴君沉御了?”
禰玉珩點頭,“按娘娘說的,避開月皇,讓人單獨告訴君皇,孩子沒保住。”
溫云眠彎唇,所以今天暗中給她把脈的,就是君沉御派去的人,“君沉御自以為我懷了他的孩子,那就讓他好好嘗嘗孩子因他而死的滋味,畢竟高高在上的君皇,身體的苦不用吃,就吃一吃心痛的苦好了。”
如果不是君沉御,秦昭不會為了她只身進去救人。
君沉御太冷血,他有自己遵守的規則,可也磨滅不了溫云眠恨他。
“可娘娘并未滑胎的消息,若是讓皇上知道,可如何是好?”
溫云眠眸色安靜,“我自有打算,這件事要一步步來。”
“既然君沉御誤以為這個孩子是他的,那我就好好利用他這份誤會,從他身上得到些東西。”
“對了,月皇和溫澈的傷勢如何了?”
禰玉珩說,“月皇因夫人昏迷,不讓任何人接觸,一直在外面守著。溫澈這會也已經在包扎傷勢了。”
溫云眠蹙眉,他怎么這么犟?
她轉頭吩咐月珠,“請月皇進來。”
“是!”
秦昭聽到溫云眠醒過來,蒼白冷峻的臉上滿是愧疚,他快步走進來。
溫云眠抬起眸子,當看到他渾身都是血走進來,那雙看誰都冷肅鋒利的眼神充滿自責看著她時,溫云眠心疼了。
他當初也是渾身浴血替她去找解藥。
那個時候的秦昭,在她眼里還是個讓她前世畏懼的“惡人”。
如今他再次因為她,傷的遍體鱗傷。
秦昭高大的身子俯下來,黑金龍袍上的金線威嚴霸氣,他單腿跪在床榻邊和她平視,龍袍展在身后。
即便如此,龍袍上俯視天下的黑金騰龍依舊俯瞰眾生,霸氣側漏。
他永遠不會高高在上的俯視她。
秦昭薄唇干澀,他看著溫云眠臉色那樣蒼白,心口絲絲縷縷的疼,抬起手想摸她的臉,可是這雙手沾著血。
他凝視溫云眠,半天才說出一句,“眠眠,對不起,是我害你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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