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用眼神局促的看沈懨,似乎在問用不用直接回稟消息。
沈懨暫且沒說話,大夫也只能拘謹的站著,周圍安靜的只有殿宇屋檐上掉落在樹葉上的冰水聲。
慕容夜暗中站著,這個大夫他們發現的都太晚了,方才陛下察覺到不對勁,就已經讓他出來攔住這個大夫了。
可是這個大夫太會藏了,再加上殿外太亂,擾亂了他的思路,以至于他晚了半步。
看樣子,得找機會打斷他。
慕容夜是儒雅的人,可是在北國慕容家長大的,沒有哪個是骨子里善良的,儒雅歸儒雅,要殺人滅口的時候,可不會優柔寡斷。
而在此時,踏雪而至此處的謝云諫也早有準備。
大夫站在君沉御身邊,總覺得身邊涼嗖嗖的。
但是暗中用余光去看,也沒人啊。
總覺得汗毛直立。
真是奇怪。
就在所有人都準備好此事時,君沉御忽然開口了,他聲音比雪夜的冰還要冷,染著一絲沙啞,“都退下。”
大夫下意識看了眼沈懨。
沈懨說,“皇上,這個大夫好不容易接觸到夫人,也把了脈,夫人到底和皇上分開許久,難道皇上不想確認夫人腹中孩子的月份嗎?”
君沉御垂在身旁的手緊攥,蔓延著青筋的手背一路往上蔓延,他鳳眸里陰沉的厲害,“朕說了,都退下。”
沈懨不敢忤逆,遞給大夫一個眼神后,兩人抬手告退。
謝云諫眸色沉冷。
皇上的城府,就連謝云諫前世都望塵莫及。
從來沒有人真的琢磨透徹過皇上在想什么,也從未有人能看出,皇上下一步要做什么。
娘娘懷孕一事,他就沒料到皇上背后還有這樣的試探。
帝王心,真如海底針。
他掃了眼沈懨。
沈懨是護著那個大夫離開的。
這個大夫留著,終究是禍害。
現在皇上不關心,不代表后面不會再讓此人去問。
謝云諫一轉頭,就看到不遠處的慕容夜。
他挑眉,是月皇的人?
片刻間,殿門從內打開,光影投射出來,映照在雪地上,透出暖暖的色澤。
君沉御玄色衣袍被照亮了一半,他的鳳眸幾乎瞬間凝聚,抬頭去看,與此同時快步往前。
金靴踏在雪上,發出踩雪的聲響,他很急切的踩在臺階上,卻止住了腳步。
“她還好嗎?”
眠兒腹中懷著孩子,替月玄歸擋下棕熊的攻擊,他不知道她會不會安然無恙的再站在他身邊。
干澀和酸澀在胸腔里涌動。
目光盯著面前神色有些凝重的宮女,他鳳眸的光亮忽明忽暗。
最矜貴倨傲的帝王,在朝堂上殺人不眨眼,但此時滿眼的無措。
宮女趕緊低頭,“啟稟君皇陛下,夫人她……”
“她怎么了?!”君沉御鋒利的下顎線緊繃著,眼神那樣的受傷。
“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