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看著景燕歸的表情更加復雜了。
景燕歸原本還想問他幾句,現在看到他這副樣子就知道什么都不用問了,他就是她的表哥。
岳成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真沒有想到,我到現在居然還能看到我爸年輕時的照片,可惜歲月無情,現在他已經不在了,而我媽……”
他一直覺得自己這些年來也算是經歷了很多事情,再沒有什么人什么事能真的觸動他的情緒,可是這會他卻紅了眼眶。
景燕歸也知道何世昌娶了岳成硯的母親,而據岳成硯所說,他的父親還是何世昌殺的。
這些事情全加在一起,就實在是有些讓人一難盡。
景燕歸想了想后說:“舅舅當初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能跟我仔細說說嗎?”
岳成硯輕點了一下頭,他的父親去世時,他已經快二十歲了,當時的事情自然是記得很清楚。
不過當時的岳成硯相對單純,對于很多事情都沒有太過清楚的判斷,且他的父親也很少跟他細說生意場上的事情,所以他知道的也有限。
此時他跟景燕歸說起那件事情,除了明面上的那些之外,更多的是他后面調查得到的結果。
其實那件事情概括起來也不算復雜,不過是岳成硯的父親生意做大了之后,身邊有幾個得力的幫手,其中一個便是何世昌。
當時因為港城的特殊情況,岳成硯父親的那些生意做得相當艱難,只是他也是個有大本事的,將很多事情打理的極為妥當。
來占我便宜啊
岳成硯父親出事的那一次,是有一批貨到了港城,因為那批貨極為重要,他親自去接。
而他的運氣非常不好,恰好遇到兩波混混在那里血拼,他被殃及,被人打成了重傷,被何世昌帶回來之后沒多年就死在醫院里。
他死在醫院之后,并沒有將名下的產業給岳成硯,而是全部給了何世昌。
何世昌也一副極為仗義的樣子,表示他會照顧好岳成硯和他母親。
而岳成硯對何世昌的懷疑,是因為當時的那份遺囑,正常來講,岳成硯當時也快成年了,也能扛得起事了,他將所有的財產全給了何世昌,實在是不合理。
且后面岳成面調查出來的結果顯示,原本那兩波混混是不會在那里血拼的,而是應該在另一個港口,他們那天之所以會出現在那里,是因為何世昌動了手腳。
說到這里,就不得不說一說何世昌這個人,他原本就是港城街邊的混混,之前受了傷,被岳成硯的父親救了,然后便跟著岳成硯的父親處理公司的事情。
何世昌也是個狠角色,本身能力又很強,幫著處理了幾件事情后就漸漸得到了岳成硯父親的重用,何世昌自己卻又一直沒有跟那些混混們完全斷了關系,有時候還會借他們的手做一些事情。
對于這些,岳成硯的父親一直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口眼。
正因為這樣特殊的情況,所以何世昌是能改變那些混混動手的軌跡。
而岳成硯之后查到的證據中,就有何世昌手里有武器的事情,他甚至懷疑當時是何世昌動手重傷了他的父親。
岳成硯的面色陰沉:“何世昌那個人渣,當初如果不是我爸救了他,他早就死了,他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這些聽在景燕歸的耳中,倒有些明白當時岳成硯的父親當時為什么會重用何世昌,畢竟很多事情需要何世昌那樣的人才好解決,能為公司的發展帶來巨大的便利。
景燕歸昨天見過一次何世昌,她雖然沒有見過何世昌的手段,但是見何世是對景曉月的處理方式,便能看得出來他是個心黑手狠,還是個薄情的人。
她原本只是想和岳成硯合作,好好收拾景曉月。
現在知道岳成硯是自己的表哥,何世昌殺了自己的舅舅,整件事情的性質也就變得完全不同了。
她的眸光深了些:“岳家這邊的事情,何世昌知道多少?”
岳成硯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媽會跟他說多少,但是家里一直都覺得回不了大陸,估計我媽也不會說太多。”
他說起他的母親心里便滿是無奈,現在的花向晚心心念念都何世昌。
報仇這事他知道根本就指不上他母親,他現在只希望他母親不要拖后腿就行。
景燕歸輕點了一下頭:“現在這事我們知道了就好,我們之間的關系最好暫時不要讓人知道。”
這事岳成硯心里自然也清楚,他輕輕嘆了一口氣,看著景燕歸說:“我本來覺得你長得這么好看,哪天你要是和方弦之鬧僵了,我也許還能再撿點便宜。”
“可是現在知道你是我表妹,我的那些心思就只能全部都收起來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肚子便一痛,那是景燕歸給了他一拳,他痛得臉色大變。
景燕歸皮笑肉不笑地問:“你還想要占我便宜嗎?”
景燕歸之前就想揍他了,只是兩人是合作伙伴,再加上他的身上有太多不穩定的因素,真要跟他走得近了,還不知道會帶來什么樣的麻煩,所以一直都忍著,想著把景曉月的事情了結后再跟他算總帳。
但是現在知道他是她的表哥,也算是有了親戚關系,兩人從某種程度來講算是綁到了同一條船上。
所以現在兩人的關系相對來講要牢靠了一些,她覺得估計對著岳成硯一頓打,他們的關系也打不散,他也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來,那她也就不需要再忍。
岳成硯捂著肚子蹲在路邊,擺了擺手,他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說:“我不敢了!”
景燕歸看到他的樣子倒有些好笑,這個二貨實在是太不省心了!
岳成硯哭喪著臉說:“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至于下那樣的重手嗎?”
景燕歸輕掀了一下眉:“我下重手?三少,你是不是對下重手這個詞有什么誤會?我這一拳只是讓你痛而已,而今天打景曉月的那幾下,不但痛,而且還查不出來傷在哪里。”
“但是她時間長了,整條胳膊都會麻掉,以后會行動不便,你這不過是痛一下就算了,我真的很手下留情了。”
岳成硯:“……我謝謝你啊!”
他算是發現了,自家的這位表妹就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他本來以為他們成了親戚,她以后下手的時候會手下留情,現在卻覺得自己還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