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那么多有關車禍的新聞報道,她從來沒覺得一個傷的那么嚴重的人有機會醒來。
聽到醫院打來的電話,她想了無數種可能。
到達醫院時二叔嬸嬸還有大哥都在,看到手術中三個字亮起的時候,她甚至想過最壞的結局。
手術進行了將近十個小時,在她三十多年的人生中,除了生孩子讓她在鬼門關走一遭,家人朋友還沒有過遭遇過此種情況。
如今季司宸躺在監護室,她覺得天塌了。
叔叔嬸嬸就這一個孩子,比她更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桑榆晚站在那里,勉強看到里面一點,病床上躺著一個人,她認不出那個人是季司宸。
“他不會有事的對嗎?”
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聽到這個消息,為什么要她在看到希望的時候又給她重重一擊。
他本該在家里被關著的,本不用去查悅悅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他本該不會出事的。
季悠然握了握拳,“不知道,你希望他能醒過來嗎?”
當年的事或多或少她也知道一點,要是桑榆晚真的恨季司宸,肯定不會希望他能醒過來。
桑榆晚收回目光,眼神渙散,輕聲開口:“我當然希望他能醒來。”
他不能這樣躺在醫院病床上。
他應該是鮮活的,不應該是這樣。
“如果他不醒來,我們離婚的事還要繼續拖著,我希望他能快點醒來。”
她嘴上說著離婚,實際上她只想要他醒來。
季悠然只是擰擰眉。
伍川聽到她說這話,頓時火大,“到現在你還是只想著離婚?桑榆晚,你到底有沒有心?”
他以為桑榆晚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季司宸會心軟,至少先把離婚的事先放一放,沒想到她還是提了。
希望季司宸醒來不過是為了離婚。
如果早就沒有關系,那么今天她不會出現。
也不可能希望季司宸醒。
桑榆晚輕笑一聲,“我沒有心?”
“六年前我們就應該離婚的,明明他簽過字我就再也不會出現打擾他,他偏偏等到現在。”
“我沒有這么偉大,一段不對等的婚姻我為什么要苦苦堅持?”
她不是圣人。
她會累很疼會傷心會難過……
她知道期盼的事等不到。
“他為什么等到現在?”
伍川冷笑道:“為什么等到現在你不清楚?如果離婚你們結婚不到一年他就可以提出來,為什么要等到現在?”
“桑榆晚,你捫心自問,他到底是為什么?”
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來,她怎么可以當做視而不見。
桑榆晚嘴巴抿成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