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志邦比田春光大一輩,所以他說“爺倆”沒毛病。
二人越喝越高興,其間,田青梅和母親想進來吃飯,看到他們喝成這樣,就沒有上桌。
田志邦喝了十來杯,有點內急:“春光,你坐著,我去去茅房!”
“好的,書記,我等你回來接著喝!”
田志邦一走,田春光就從掛鉤上取出那個書包,在里面摸索。
他先拿出幾本高中教材,上面都有陳援朝的名字:“他媽的,這小子不會是借著給田青梅補習功課的機會,給青梅寫情書吧?如果讓我發現情書,立即報告田書記,書記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田春光又向書包里摸了一把,卻拿出一個作業本。
作業本的封皮上沒有字,打開來,卻看到第一頁的第一行就寫著五個字《第二次握手》。
“《第二次握手》?這不是上面明令禁止的書嗎?田青梅是支書的閨女,覺悟應該挺高的,哪來這種東西?一定是陳援朝送給她的!陳援朝啊陳援朝,我要你倒大霉!”
他沒有多想,直接將這個作業本揣進懷里。
如果他再翻,肯定還能再翻到一本。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田春光急忙把書包掛回原處。
田志邦從外面進來:“春光,我們接著喝!”
田春光又陪田志邦喝了幾杯,就借口家中有事,匆匆離去。
他回到家里,立即騎上自行車,直奔縣公安局。
之所以要直接去縣里,是因為他知道,紅星公社的一把手駱玉堂肯定會偏袒陳援朝,還是直接找上一級更穩妥吧!
晚上九點,田春光來到龍山縣公安局。
此時,公安局已經下班,只有大門前的值班室有人。
田春光走進值班室,一老一少兩個公安正在閑聊,老公安就問道:“同志,你有什么事嗎?”
“公安同志,我要舉報!”田春光急切地說。
“你要舉報誰?”
“我舉報我們田集大隊的社員陳援朝!”
“陳援朝犯了什么錯?”
“他、他……”田春光也不知道該怎么給陳援朝定性,就直接把手抄本拿出來,“同志,你們看看這個!”
一個年輕的公安接過手抄本,一頭霧水:“媽的,你把小孩的作業本拿出來,是要消遣我們嗎?”
田春光做了個手勢:“你翻開來看看!”
年輕公安半信半疑,他翻開封皮后,看到第一行的幾個字,立即大聲念了出來:“《第二次握手》?我還沒看過呢!早就……”
說到這里,他才醒悟:“這是從哪里弄來的?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抄寫資產階級毒草?”
田春光這才放心:“這是我們田集大隊社員陳援朝的,他送給別人,被我看到,就拿來舉報!”
這時,那個老公安也接過抄本,大致翻了一下:“你有什么證據證明這是陳援朝的?”
“這是從他的書包里翻到的!”
田春光就把昨天晚上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老公安皺著眉頭:“怎么還牽扯到你們大隊書記了?人家是老黨員,女兒又是教師,覺悟不會低的!”
田春光說道:“是啊!所以我覺得,這是陳援朝故意抄寫和散播資產階級毒草,毒害又紅又專的革命青年!是不是應該立即把他抓起來?我知道他現在哪里,我帶你們去抓!”
老公安卻搖頭:“事情沒那么簡單,我們要上報給領導!”
田春光見老公安如此重視,更加高興:“這要是引起局長的重視,一定能把陳援朝判個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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