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洲忽然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獨自在國外生活了十幾二十年,也沒見誰為我操心過,現在就更不必了吧。”
聽到這話,顧老爺子還沒來得及反應,顧清河就率先出聲,語氣帶著幾分呵斥。
“西洲,你說什么呢?這是你爺爺的一番心意,你怎么還不知道感恩?”
顧西洲絲毫沒給他面子,“怎么,我說錯了嗎?”
顧清河擰眉,“你這是什么態度?”
顧西洲冷道,“我就這個態度,你現在才知道?”
砰的一聲,顧清河霍然站了起來,表情難看。
“顧西洲,你給誰甩臉子呢?真是反了你了,你爺爺和我都說不得你了是吧?”
氣氛陡然變得劍拔弩張,顧西洲靠在椅子里,卻姿態從容又悠閑。
“搞清楚,我對你這不叫甩臉子,而是一直都這樣,所有沒什么反不反的,至于說得說不得,不說爺爺,你肯定是不行。”
他這是明目張膽地打顧清河的臉。
果不其然,顧清河的臉色頓時青紅交加,跟開了染坊似的熱鬧。
“你——!”他剛想罵兩句,顧老爺子卻在這時打斷他。
“行了,先別動那么大的氣,你先坐下。”
說話間,他朝顧清河使了個眼色。
顧清河咬了咬牙,只好重新落座。
老爺子轉而看向顧西洲,“西洲,你對你爸有意見,我能理解,但是這和你的婚事沒關系,這婚事也不是你爸安排的,你沒必要沖他,如果你不滿意,可以當面沖我來。”
顧西洲聞嗤了聲,“你這話就說笑了,誰敢沖您來呢?”
顧老爺子抿了抿唇,轉而看向宋藝菲,“藝菲,讓你看笑話了。”
宋藝菲一點都不意外,反而很大方地擺擺手,“我沒關系,顧爺爺,你們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改天我再來看您。”
她很有眼力見,說完就起身告辭。
到底是家丑,顧老爺子也沒留她,讓人把她送了出去。
待到宋藝菲一走,餐廳里的氣氛就更加凝滯,低氣壓籠罩在四周。
顧老爺子冷眼看著顧西洲,“怎么,讓你娶宋家的千金,難道還委屈你了不成?人家藝菲是多好的姑娘,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要教養有教養,哪一點配不上你?而且我瞧著你們兩個的關系也不錯,干嘛不試著更近一步?”
顧西洲直接回了兩個字,“不想。”
顧清河這時再也忍無可忍,陡然拍桌而起。
“夠了!顧西洲!你還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長輩?你的教養都被狗吃了?”
聽到這話,顧西洲不僅沒生氣,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