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姑娘挺直了胸膛:“我親耳聽見皇后娘娘和貼身宮女談話,任何女子都不能出現在七皇子身邊,六年前的莊家有意要和七皇子議親,沒多久就被賊人擄走,五年前的春日宴林姑娘被馬驚了,七皇子出手相救,次日林姑娘被曝出與人私通,林姑娘一根白綾以死證明清白,林家舉家遷移。”
“還有玉副將,和七皇子出生入死,本可以做七皇子側妃,結果呢當日就被皇上強行納為貴人,死在了龍榻上……”
許姑娘豁出去了,將這么多年和七皇子有關的人全部細數出來,一一說出。
不遠處的馬車上,七皇子怔怔地聽著這些話,眼底閃爍不可思議。
“一共十六個姑娘,九個姑娘和七皇子只是一面之緣,私底下毫無交集,卻莫名其妙地發生一些事,要么毀了名聲,要么以死明志,要么被家族草草嫁出去了。”
“皇后娘娘仗著家中有晏丞相撐腰,在七皇子凱旋之日裝病,強行將七皇子留在鳳儀宮。”
“沒多久皇后娘娘又假借閑聊的名義,召見七皇子妃日日入宮,實則每日都是嚴懲,或罰跪,或是罰站!”
話一說完,人群嘩然。
“皇后……皇后娘娘竟然這么善妒?”
“難怪這么多年七皇子府一個妾室都沒有,原來是皇后心有不甘啊。”
百姓像是聽見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議論紛紛。
馬車內,七皇子赫然回過頭看向了嘉華郡主,黑眸閃爍:“她說的是真的嗎?”
嘉華郡主沒說話,撩起了裙擺露出了膝蓋。
白嫩的膝蓋上早已經結痂。
大片的淤青,還有些呈現暗紫色,看著就十分嚇人。
“你為何不說?”七皇子一雙冷眸落在膝蓋上,神色瞬間變得晦暗不明。
嘉華郡主抿了抿唇,決定賭一把,低聲道:“皇后攔截了北楚的書信,倘若你敢親近我一步,便會派人去北楚,傷害我的兩個孩子,殿下覺得我敢說么?”
七皇子愣住了。
“殿下,若無兩個孩子支撐,我這條賤命死不足惜。”嘉華郡主不以為然地將裙擺放下,目光幽幽地看向了許姑娘:“只是沒想到許姑娘能被逼到這個份上。”
嘉華郡主對許姑娘心里浮上敬佩。
將事情捅破。
讓晏皇后對許家有些忌憚。
許姑娘這么做更是聰慧,成功地挑起了七皇子的愧疚,還挑起了十六個家族對晏家的不悅。
許姑娘要是出什么錯,就會第一時間讓人懷疑是皇后,是晏家動手。
晏皇后的手段高明之處在于讓人有苦說不出,許姑娘偏偏不認賬,看似莽撞,卻是將自己給摘出來。
日后晏皇后哪敢再召許姑娘入宮?
聰慧!
嘉華郡主看向了七皇子:“晏丞相把持前朝,皇后把持后宮,殿下可知許家將來會有什么后果?”
七皇子眼眸微動。
“晏丞相來了。”嘉華郡主看見了晏丞相的身影。
晏丞相疾步而來,他的臉上掛著慍怒,站在許姑娘面前:“許姑娘你是不是誤會了,皇后娘娘怎么會妒忌女子接近七皇子呢,七皇子可是南疆戰神,為了南疆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娘娘又是殿下的長輩,嫡母為了兒子籌備婚事,挑選兒媳本就是分內之事,只是有些人目的性太明顯了,娘娘心高氣傲覺得配不上殿下,所以才遲遲沒有替殿下選擇。”
不愧是百官之首。
三兩語幾句話就扭轉了局勢。
許姑娘臉色微變。
眼看著局勢扭轉,許姑娘暗暗著急,可許大人卻不是個好糊弄的,輕輕拍了拍許姑娘的肩,遞了個放心的眼神。
許大人看向了晏丞相:“下官當了小女二十年父親,最了解小女的脾氣,絕不會撒謊,丞相,小女親耳聽見的話豈能有假?”
“許大人……”
“丞相剛才說皇后娘娘心高氣傲,看不上一般的姑娘,下官斗膽請問莊家姑娘才貌雙全,是咱們金城有名的賢女,還有林姑娘,乖巧懂事,玉姑娘驍勇善戰,為國為民,云姑娘賢良淑德,善良大度……這十六位姑娘哪一個是名聲狼藉之人?”
晏丞相頓時啞口。
“還有下官的女兒,女兒家情竇初開并不是什么丟人現眼的事,她仰慕殿下卻從未做過僭越的事,莫非在丞相大人眼中就是上不得臺面的人?”
“許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殿下二十有二,早就該成家了,試問在皇后娘娘眼里,金城的姑娘可有入得了皇后娘娘的法眼?”
被許大人連聲質問,晏丞相動了動嘴皮子,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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