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嘉華郡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許姑娘,在鳳儀宮不眠不休熬了七八日才將觀音繡完,前腳剛踏出宮門,后腳就跪在了宮門口,身子筆直。
“你……許姑娘你這是做什么?”宮女懵了。
許姑娘不吱聲,任誰都能看得出她臉色極差,白得嚇人。
宮門口來來往往不少百姓盯著瞧。
“這不是許御史家的嫡長女么?”
“是她,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該不會是在宮中犯了錯,被罰了吧。”
宮女急了,趕緊伸手去攙扶許姑娘,附在她耳邊嘀咕:“許姑娘,這里人來人往的,別被人看了笑話,連累了許大人名聲。”
許姑娘一抬頭,眸光泛著狠厲直勾勾盯著宮女,那犀利的眼神嚇得宮女連連后退。
忽然許姑娘舉起一雙手。
原本白嫩的手掌此刻早就紅腫不堪,十根手指頭更是血痕滿滿,反復結痂。
“我在鳳儀宮繡了足足八日的觀音像,忽被點撥,今日叩謝皇后娘娘,讓臣女得以清醒。”
“許姑娘!”宮女意識不妙,臉色微變,想要阻撓卻發現人越來越多了,
她急的緊緊攥著帕子,對著一旁的宮人吩咐;“快,快去將許大人請來,許姑娘魔怔了!”
許姑娘絲毫不在意,重重地沖著宮里方向磕頭,嘴里喊著:“臣女有罪,臣女不該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不多時許大人就被請來了。
宮女對著許大人呵斥:“許大人,還不快將許姑娘帶回去。”
許大人一頭霧水,他只知道女兒被皇后召見已經七八日沒回家了,不想再次見面竟是如此。
許姑娘看向許大人,眸光澄澈:“父親,是女兒不孝,這么多年污了許家名聲,女兒該死。”
一句斥責的話到了嘴邊硬是給咽了回去,許大人淚眼婆娑地扶著許姑娘:“說什么傻話呢,你并未給許家丟人。”
“父親,女兒不該惦記七殿下……”
又扯到了七皇子,許大人本能地覺得這事兒有蹊蹺,便皺了皺眉頭,宮女急了:“許大人,未出閣的姑娘怎么能隨便亂說話呢,這就是許家的教養,還不快將人帶回去?”
許大人冷著臉瞥了眼趾高氣揚的宮女:“放肆,你是什么東西,也配對我指手畫腳?”
“你!”宮女一時嘴快:“奴婢乃是皇后娘娘身邊的貼身宮女。”
說完宮女就后悔了。
“皇后啊?”許大人早就認出了宮女的身份,故意引誘對方說出來的,他冷笑:“這么說是皇后娘娘讓你呵斥官員的?”
宮女動了動唇,豈敢繼續接話。
許大人為官多年,又是監察百官的官位,平日里和那些老狐貍打交道,最會看人心。
一眼就看出事情不對勁。
許大人還有個毛病,就是護短,尤其是對長女更是呵護備至,否則也不會允許許姑娘雙十年紀了還在家中養著。
甚至放出話要養一輩子。
“我女兒一定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否則絕不會被逼著跪在宮門口。”許大人粗獷的嗓子揚起:“你盡管說,為父定會為了你討個公道!”
許姑娘感激涕零,死死咬著唇瓣。
宮女見狀不妙偷偷轉身離開回去報信兒。
“什么?”晏皇后坐不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敢跪在宮門口?”
“娘娘,許大人還幫著許姑娘撐腰呢。”
晏皇后皺著眉:“這么多年了,這脾氣還是這么急躁,看在許大人的份上,本宮一直容忍至今,沒想到她居然蹬鼻子上臉!”
“娘娘您可要抓緊時間,免得許姑娘說錯了什么話,故意詆毀您!”
晏皇后點頭:“來人,將許姑娘給本宮帶回來。”
“是。”
此時的宮門口,許姑娘揚起聲音:“一個月前我偶然在酒樓遇見了殿下,次日便被召入宮,腳踩木屐硬是被罰站三個時辰,幾日前,我覓得玄鐵,贈與殿下,皇后娘娘又召我入宮,罰我不眠不休刺了八日的觀音像,結果觀音像卻被丟入火爐焚燒,臨走前威脅我,若再敢靠近殿下,就要我粉身碎骨,讓許家滿門抄斬。”
許姑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父親,女兒沒法子了,女兒實在是害怕連累許家。”
許大人氣得渾身發抖。
“簡直一派胡,皇后娘娘寬容大度,怎么會針對你?”人群里有人站出來詆毀許姑娘:“倒是你眾目睽睽之下污蔑皇后娘娘,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