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觸著他額頭的淤青,問疼嗎?
頓了頓,她告訴他,說明天她就會好點。
是的,明天就會好一些,雖然依然沒意思。
看了眼時間,已經來到十一點半。
“我們回去吧。”扯了扯他的手。
動也沒動。
該死的,羽淮安到底想做什么?
沈珠圓也不曉得是從哪里來情緒,沖他大喊:“好吧,好吧,一切都很有意思,有意思極了,可以嗎?”
喊完,沈珠圓決定不再去理會羽淮安,想掉頭走,卻被他伸手攬入了他懷里,他在她耳邊說:“沈珠圓,很快,你就會知道,你心里很在乎我。”
沒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羽淮安的腳就跨到那群大藝術家的領地。
羽淮安沖那些人大喊:“先生們,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們,這是公共區域,不是你們睡覺脫臭襪子、聚眾吹牛的場所嗎?”
羽淮安的話讓沈珠圓聽得心里發毛。
但遠還沒完。
羽淮安還問那些人,今天垃圾箱里的漢堡味道如何?
讓沈珠圓手心冒汗地還在后頭。
羽淮安手拽腳踢地把一個個鋪好了的睡袋丟成了一堆,并揚,他會用一把火燒掉這些臭氣轟轟的垃圾。
一開始沈珠圓并不清楚羽淮安為什么要那樣做,直到有位流浪漢給了羽淮安送上結結實實的幾拳,羽淮安并沒有反抗。
很快,又有幾名流浪漢圍了上來,罵罵咧咧間對羽淮安拳腳相向,羽淮安還是沒還手,就任憑那些拳頭一記記往他身上擊打。
那一幕直把沈珠圓看得目瞪口呆。
羽淮安是不是吃錯藥了?
該死的。
沖了過去,卻在觸到羽淮安臉上的笑意時止住腳步。
那瞬,沈珠圓明白了。
看來,羽淮安還是不相信,現在的沈珠圓已經不是從前的沈珠圓,不是荔灣街的沈珠圓。也不是克里蒂斯安尼亞老樹下和羽淮安舉行婚禮的沈珠圓。
沈珠圓后退了兩步,和羽淮安保持了五米左右的距離。
站在那,看著那些人對羽淮安揮拳相向。
很快,又過來了幾人,那幾人罵罵咧咧著,對羽淮安拳打腳踢。
眼前情況是一比十幾。
黑壓壓的一片把羽淮安團團圍住,拳頭打在他身上發出砰砰的聲音,腳踹時的砰砰聲略重點。
羽淮安說沈珠圓其實還在乎他。
其實沈珠圓也很是好奇,自己內心是否還在乎他。
如像羽淮安說的那般,那么勢必她會沖了上去,求那些人放過羽淮安,甚至于提出,如果他們不解氣的話可以找她出氣。
砰砰砰聲在深夜時尤為清晰。
她的腳不曾動過一分一毫。
看到了沒有,羽淮安。
沈珠圓真的變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
木然看著那群黑壓壓的人,耳朵聽著羽淮安對那些人大聲說出的話:“先生們,你們可以任意打我身上每個地方,但請你們不要打我的臉,先生們,你們看到……你們看到站在那邊的女人沒有?”
“那個女人在她十六歲時對我一見鐘情,所以,我必須保住自己的臉,這張讓她一見鐘情的臉。”“目前,我正靠著這張臉和那個女人維持住男女關系。”
羽淮安連著喊了幾次后,那些人一個個收起了拳頭,一雙雙眼睛朝著沈珠圓的方向看。
在一雙雙眼睛的注目下,沈珠圓一步步走向了羽淮安;在她走向羽淮安時,那些人一個個讓開了身位。
就這樣,沈珠圓看到躺在地上的羽淮安,他雙手護住頭部和臉部,肢體語呈現了扭曲狀態。
彎下腰,蹲在他面前,在她的那聲“瘋子”中,躺在地上的那副軀體緩緩往著她移動。
迎上,她抱住了他。
她把他抱在了懷里。
那個擁抱持續了很久很久。
他在她懷里喚“圓圓。”
“嗯。”
他說即使不在乎也沒關系,他還問她想念從前的那個圓圓嗎?他對她說“如果你想念從前的那個沈珠圓,那我就去把她找回來。”
七月到來。七月初,沈珠圓和羽淮安去了慕尼黑探望媽媽,探望完媽媽兩人一起去柏林看諾亞。
七月中,沈珠圓把一筆結合薪水和有償服務賺到的錢存入銀行賬戶,粗粗算了下,如無意外,沈珠圓就可以完成在三十歲生日到來時存夠一百萬歐的壯舉。
如果她存夠一百萬歐,她會給宋金打電話。
知道宋金是她完成一百萬歐存款的第一位知情者,羽淮安很是不高興,于是呢,她就在他書房里上演了投懷送抱的戲碼。
現在,怎么對飛地男孩投懷送抱她很在行,只要換上性感絲綢睡衣在他面前走來走去,走來走去要是還不行,就彎腰假裝要撿東西。
當然了。
東西得掉在他面前。
“沈珠圓,你是故意的吧?”他咬牙切齒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沈珠圓,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是是是,我是故意的,誰叫你不理我。”說得可委屈了,委屈得他開始一個勁兒和她賠不是,陪著不是抱起了她,她如貓兒般地于他懷里,乖巧地承受著他。
從無意間知道羽淮安腦部還有積血塊后,她就在他面前溫順得像只小貓。
那晚,因在公園挨了流浪漢揍,羽淮安在醫院住了兩天,也是那次,沈珠圓無意間聽到了醫生對羽淮安的訓斥,說他這是拿命在開玩笑。
也是那時,沈珠圓才知道,之前羽淮安宣稱的低血糖癥狀是怎么一回事,沈珠圓還從醫生那得知,帶走爸爸、讓媽媽現在還躺在醫院的那場車禍也包括羽淮安。
是她開的車。
七月最后一個周末,沈珠圓主動提出陪羽淮安去出差,在她出租屋里,她汗淋淋地疊在他身上,聽到她想陪他出差時,他笑著捏她臉,問是不是歐元對她不再具備吸引力了?她模仿起幾天前何素恩要她原封不動照搬到羽淮安面前,女人誘惑男人的小電影片段。
何素恩這陣子沒少為她和羽淮安的事情操心,何素恩總覺得,她得時不時在羽淮安面前展現出嫵媚的一面,這樣才能讓羽淮安對她死心塌地。
每當聽到何素恩那么說,沈珠圓都想把兩人做那事過程拍成視頻給她看,讓溫州姑娘見識見識自己師傅的實力。
老實說,每次在和羽淮安做那事情時,沈珠圓都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就宛如那正在和羽淮安糾纏的女人不是她一樣,如果是她的話,怎么可能有那么軟那么細的腰肢,如果是她,又怎么可能說得出那些話來,而那紅撲撲的臉汗淋淋的身體又是怎么一回事。
趁紅潮還沒從自己臉上退卻,她按何素恩要求那樣,在他耳畔說起了電影里,女人說給男人聽的悄悄話“把我放入你出差的行李箱,讓我藏在你酒店房間里,如果你希望我躲在你的酒店房間二十四小時,我就二十四小時不出門,如果你希望我在酒店躲一百個小時,我就一百個小時不出門,這樣可好?”
果然,這話讓那男人反應很大。
在他那聲咒罵聲中她咯咯笑開,笑著扯來被單包裹住自己,笑著從他身邊逃離,但在連一張椅子都沒地方擺的空間里,她能躲到哪里去?也只能老老實實鉆回他懷抱里。
雖然,她沒能被他放進他出差行李箱里,但她躲在了他出差酒店房間里。
她在他酒店房間躲了四十八小時。
那四十八小時她哪也沒去。
他忙完工作回酒店,她躲在洗手間里讓他來抓她,以暴發戶女兒的身份,允諾那個從飛地來的孩子,如果他抓到她的話,她就是他的了,人是他的,財產也是他的。
很快,他就抓到了她。
但洗手間的門卻是一直緊閉著。
在那四十八小時里,在酒店房間,他們宛如陷入熱戀中的男人和女人。
結束出差。
八月第一天,兩人回到米蘭。
回到米蘭的第三天,沈珠圓沒能和之前一樣,看到羽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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