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離放下朱筆,起身走到許雙柳身邊,哄道:“我是他父親怎會不心疼他?不過孩子不教不成器,練武都是童子功,我也是從他這個時候過來的,你且放寬心。”
“我怎么寬心?趕上不是你生的你不心疼。”許雙柳越說越不滿:“你這么過來的,你也是這么小就開始練?”
秦相離沉默了一下,把她的指責照單全收,隨即淡淡道:“我像他這么大的時候已經被我父王用襁褓背著上戰場了。”
許雙柳頓時比噎了回去,撇了撇嘴道:“所以你淋過雨就要把別人的傘撕掉嗎?”
秦相離拉著她走到龍椅上坐下,又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我知道你心疼孩子,可他是以后的君王,不論是社稷還是我,都對他寄予厚望,希望他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許雙柳“哼”了一聲,“我不要他十全十美,我就要他健康快樂的成長,就算不做皇帝,我們家也養得起他三輩子,犯不著吃這個苦。”
秦相離心里雖然不贊同許雙柳的溺愛,但到底還是顧及她的感受,忖了忖道:“那我讓他的師父減輕訓練,可好?”
許雙柳這才勉為其難答應。
其實她也并非是婦人之仁,見不得兒子吃一點苦,畢竟一個能把孩子丟給暗衛一天的人也沒多少憐惜之心。
只不過她是現代人思維,這么小的孩子還應該在家里被家長捧著哄著的年紀,可她的兒子都已經開始練武了,實在是叫她于心不忍。
可她這樣的想法沒想到卻是小竹兒第一個反對。
旨意傳達到小竹兒耳朵里的時候已經是就寢的時間了,可他一分鐘都等不了,顛顛的自己跑去找父親母親。
孩子年歲雖小,但跑起來的速度也不是別人能追上的,縱然宮女太監都去攔,也沒能攔住他闖進錦繡宮寢殿的步伐。
聽到兒子的呼喚聲,許雙柳驚的自己把秦相離從自己身上踹了下去,慌亂的用被子遮擋住自己,驚坐起來。
“竹兒怎么了?可是害怕了?”
小竹兒看到父親母親露在外面的肩膀,猶豫了一會還是沒爬到床上去,只站在不遠處道:“兒臣有事要找父皇。”
秦相離好事被打斷本就有些不爽,但兒子半夜三更的來找自己,想來是有要事,故而也不好發作,只沉著臉問:“何事?”
他本就氣場強大,再加上沉著的臉難免讓人望而生畏。
而小竹兒也不知道是不是隨了許雙柳的心大,竟完全感覺不出,只一味的說自己的事。
“兒臣聽說父皇下旨讓師傅減輕兒臣的武學功課,不知可有此事?”
秦相離拿起身邊的明黃睡袍披上,坐起來道:“確有此事。”
小竹兒不滿的撅著嘴,“兒臣可以否問問是不是兒臣哪里做的不好,所以才讓父皇下了這樣一道旨意?”
秦相離看著跟自己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張小臉問道:“并非是這個原因,怎么了?”
許雙柳也披上衣服,柔聲道:“是我讓你父皇下的這道旨意,為的是給你減輕些負擔,你年紀尚小,再大些再多加課業。”
“可兒臣并不覺得辛苦啊。”小竹兒理直氣壯的道:“古語有云,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若兒臣連這點苦都受不得還怎么擔當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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