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閉了閉眼,重重地嘆了口氣。
她本來握著許輕衣的手,后者卻在這時倏地收回手,看著她的眼睛,閃過難以置信。
老太太皺眉,“衣衣,怎么了?”
許輕衣艱難地扯出笑,“沒什么,我去洗手間。”
陸庭深看著她慌亂離開的背影,凝了凝眸。
又看向老太太,薄唇淡啟,“奶奶,生日快樂。”
老太太不理會他。
陸庭深:“這件事,是你和爺爺錯在先,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老太太瞳孔地震,“庭深,你究竟想做什么?”
陸庭深扯唇,“做壞事。”
許輕衣扶著洗手間臺面,深呼吸許久,才遲遲平復下來。
老太太和陸庭深的談話沒有指名道姓,可直覺告訴她,是在說那起車禍的事。也就是說,老太太和陸伯權,都知道真想,可都選擇當了幫兇,替陸時敬瞞了下來。
許輕衣閉了閉眼,沒有讓眼淚涌出。
多年來,她對兩老,都抱著感恩的心情,即使沒有和陸庭深結婚,她也早就將他們看作,自己的親爺爺奶奶。
可是現在事實告訴她,一切好意,都建立在謊之上。
而謊之下,是爸爸和顧阿姨的生命。
許輕衣從洗手間出來時,宴會大廳已經聚了不少人。
人群聚集最多之處,陸庭深鶴立其中,西裝筆挺,眉眼冷冽,和周圍人交談自若。
余光瞥見她時,他朝身旁人說了句失陪。
“衣衣。”
陸庭深走到許輕衣面前,朝她伸出手。
眾人目光,皆落在許輕衣身上。
“那女人是誰啊?”
“陸庭深女伴吧,不過挺眼生的,圈子里沒見過這號人。”
“眼生?那是你孤陋寡聞!許律師在江城金融界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多少公司都想和她事務所合作!”
“許律師?她跟最近傳聞里,許家的許晏平究竟什么關系?”
旁人議論紛紛。
流蜚語就是這樣,哪怕身處陸家地盤,但八卦和好奇是人的本能,別人的嘴想說什么,堵得了一時,卻堵不了一世。
許輕衣抬眸,迎上陸庭深目光。
他眼里閃過緊張。
短短一秒,卻被她看見。
她怔了怔。
見慣了他運籌帷幄,自信從容的模樣,她未曾想過,他面對她時,還會露出這樣的,像害怕失去的表情。
在他面前,她的行動總是快于思考。
這一次也不例外。
許輕衣抬起手,落在陸庭深掌心。
交疊的戒指,緊貼在一起。
陸庭深冷冽眉眼溫柔,握緊她,在所有人震驚目光中,自然地和她十指相扣,“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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