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尋的身上還濕著,就被蕭承熙拽回了榻上。
她的表情還很茫然,冰涼的水珠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落。
“殿下,奴婢……”
蕭承熙死死捏住了她的下巴,喚道:“來人。”
宮女們又低頭靜步走了進來。
“從即刻起,孤要你們寸步不離地盯著她。”
她們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何事,甚至不敢抬頭多看一眼,聞表情肅穆,低聲說是。
虞江尋心中絕望,很快又被灌下了藥。
像是蕭承熙對她做出的懲罰一樣,他沒有多施舍給虞江尋一個眼神,抿直了唇線,神情罕見地帶了些慍色。
蕭承熙一走,兩個宮女頓時立在床榻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虞江尋。
虞江尋狼狽地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方才蕭承熙拉著她的手腕,直接將她重重甩在了榻上。
她冷得瑟瑟發抖,也不在乎別的了,當著兩個宮女的面,把濕漉漉的衣裙褪下。
宮女面面相覷,猶豫著幫她裹好了被子。
她們沒想到的是,被子剛裹緊了虞江尋,一顆晶瑩的淚珠就這么猝不及防地砸在了被褥上。
其中一個宮女心尖一顫,忍不住道:“姑娘,這幾日您都哭了多少次了,還是當心眼睛吧。”
說來好笑,虞江尋在東宮待了五年,身邊竟連一個貼身宮女都沒有。
她的世界里只有蕭承熙。
甚至連可以互稱為姐妹的人都不存在。
虞江尋只覺得渾身酸痛,尤其是方才小腿不慎磕到了床角。
不知不覺,她的身上添了幾處的淤青。
數著日子,她像是一具馬上腐爛的尸體,等待別人的埋葬。
被人牢牢看住之后,虞江尋連著喝了三次藥,身子很快就好轉了。
她稍稍收拾了一番心情,走了出去。
今日,她想再看看那些,承載了她記憶的地方。
宮女們仍舊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虞江尋并不在意,她坐在荷花池邊,出神地盯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現在還是春日,荷花并不會綻放。
其實原先這片池塘里養了許多金黃色的鯉魚,那些魚兒個個膘肥體壯,時不時會沖破水面跳出去。
虞江尋每次靠近池塘的時候,都能看到幾條渴死的魚。
所以她不想在這里養魚了,蕭承熙得知此事后,立馬安排人種上了荷花。
后來她才知道,那些魚是蕭承熙喜歡養的。
僅僅是她那一句話,蕭承熙二話不說就把魚兒打撈走了。
并且為這片池塘換了個名字。
那個時候的虞江尋覺得,自己也是有人愛的。
她不是孤苦無依、漂泊在外的人。
正這樣想著,阿芷靜悄悄走到了她的身后。
虞江尋眸光微動,看到了她的衣角,幽幽道:“怎么?你想把我推下去?”
阿芷笑了笑,走到虞江尋面前。
她沒有行禮,直勾勾地看著虞江尋,道:“姑娘還真是好能折騰啊。”
虞江尋懶得看她,冷聲道:“我能不能折騰,與你何干?”
阿芷道:“的確與奴婢無關,只是奴婢心疼太子殿下罷了。”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