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陽郡主的獨子,名叫魏歡。
讀書沒有讀出名堂,參加了兩次春試,皆名落孫山。
從小學了些功夫,卻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有學出任何名堂。
貴胄子弟,如果狠下心來,扔到軍營歷練,憑本事爬上來的也不在少數。
偏魏歡吃不了苦,就這樣一事無成的混日子。
那日城陽郡主一路哭回家,第二日便病倒在床。
魏歡聽說之后,氣得揚要報仇雪恨。
城陽郡主生怕他一沖動,再去找趙梅英的麻煩,便隱下她的那部分,只說自己在琳瑯齋受了欺負。
琳瑯齋的老板——姜娘子,如今可是大紅人,名氣很廣,都聽過她的大名。
但真正見過姜杏的人,卻不多。
魏歡此前并未見過姜杏,特意埋伏了兩個晚上,摸清了她回家的路線,只等她黑夜回家時,好好教訓教訓她。
姜杏生日這日,竟意外被魏歡帶人給堵住。
姜杏滿目驚恐,隨手抄起矮幾上的一個茶壺,握在手上,準備砸向沖進來的第一個人。
魏歡撩開轎簾,瞧見的便是這幅美人受驚的畫面。
姜杏生下小圓子之后,比之前略顯豐腴,瓷白的小臉,眉如墨染,眸如點漆,鼻梁高挺,小嘴紅潤。
一下子便把魏歡給看呆了。
“我以為是一個肥胖老鴇呢,沒想到是這樣一位嬌嬌俏俏的小娘子。”
他一屁股坐到姜杏旁邊,竟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你是誰?為什么攔住我的去路?”姜杏強裝鎮定,試圖嚇退他,“你可知我夫君是誰,殿前司副指揮使賀咫是也。數萬禁軍都歸他調配,勸你識相點,趕緊走。否則我可不敢保證,能不能求他給你留條活路。”
魏歡這些年常常混跡青樓,見了漂亮女人就腿軟。
撒嬌求他,興許還能成功,若提起男人,便激起他的逆心。
別人高官厚祿,平步青云,偏他處處碰壁,連個一官半職都撈不著。
上次城陽郡主進宮,厚著臉皮跪到御前,豁出去那張老臉替他討官,已經是最后的希望了。
結果依舊被趙楹拒絕。
魏歡知道,自己這輩子仕途是肯定走不通了。
提起賀咫,難免讓他齷齪的心海泛起巨浪,嫉妒羨慕恨,酸澀一股腦往外涌。
“你男人不就是個土包子嘛,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函使,踩了狗屎運,攀附上了皇帝,靠著阿諛奉承才爬上去的權臣。”
魏歡口無遮攔,信口雌黃,絲毫不在意姜杏眼中的憤怒。
眼下不宜激怒他,姜杏藏起怒火,神色平靜道:“你是——城陽郡主的兒子?”
“算你識相。”魏歡也不否認,大不慚道,“你上次把我母親氣病了,這筆賬怎么算?”
真是惡人倒打一耙啊。
明明是城陽郡主挑釁在先,說不過別人才氣病的。
姜杏沉著臉問:“你想怎么算?”
魏歡以為自己小小地動了些手段,姜杏就認慫了。
他忍不住得意,道:“你帶著禮品登門,親口向我母親道歉。另外,在琳瑯齋辦幾桌酒席,邀一眾貴婦們出席,在外人面前全了我母親的面子。”
你們母子的臉可真大啊。
真是厚顏無恥,大不慚,把惡心人的手段用到了極致。
姜杏剛想先答應下來,隨后再做圖謀,就聽魏歡說:“你要是答應,現在就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