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見不得的事兒,就是閨女被人欺負。
姜紅軍大包大攬地說,“行!這事兒你就甭管了,這都解放多少年了,還搞封建落后思想那一套,一群小兔崽子,書都讀狗肚子里了!看我怎么收拾他們!”
“爸!以后我都聽你的話,再也不氣你了!”
姜穗抱住姜紅軍,紅著眼,說出上輩子埋在心底,臨死都沒機會跟她爸沒說出口的話。
姜紅軍愣在原地。
自從閨女認識了秦煥東之后,父女倆就天天為了那小子吵架。
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溫馨地相處過了。
好半晌,才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姜穗的后背。
“好,好!你能想通了就好,爸給你做飯去!”
姜穗把姜紅軍摁在椅子上坐好,“你歇著,我去做飯!”
姜紅軍心疼閨女,“你病剛好,我去!”
“我去!”
姜穗很堅持,上一世,她伺候秦煥東一家子,當牛做馬地做了一輩子的飯,臨到了,自己親爹卻一口都沒吃上。
她看著親爸一副受寵若驚,手都不知道放哪兒的樣子,心酸地道,“你照顧我這么多年,太辛苦了,以后,就換我來照顧你。”
姜穗家是三間瓦房,廚房在西邊。
米缸面缸不說見底,但也只夠兩張嘴省點吃,吃上五六天。
都怪她,心疼秦煥東拿筆桿子的手,拿鋤頭太累,不僅干完自己的活兒,再替他干活,還要把自己家的糧食,勻一半送去給他吃。
更別說姜紅軍給大隊里殺豬,騸豬,偶爾拿回來的一點下水,豬鞭。
最后都進了秦煥東的肚皮。
自己和姜紅軍就啃土豆,啃野菜團子。
這兩天就是啃野菜團子啃多了,身子虛,才在抓魚的時候,體力不支掉河里。
姜紅軍上輩子胃癌去世,估計也是這個時候給饑一頓飽一頓給餓的。
她心一橫,把家里唯一剩下的一只下蛋雞給殺了。
當初留著這只雞,也是為了給秦煥東攢雞蛋補身體。
現在她就要拿這只雞,補自己和姜紅軍的身體。
姜紅軍聽見動靜,忍不住大嗓門,“閨女!這雞下蛋的,你給殺了?”
姜穗利落地給雞拔毛,開膛破肚,“殺了,咱爺兒倆今兒也開個葷!”
姜紅軍憨厚地搓著手。
他不心疼雞,就是意外閨女的變化。
好像真對秦煥東改變了心意。
還知道心疼他這個當爹的了。
一只雞,姜穗分了兩半。
一半紅燒,一半用鍋煨成雞湯。
紅燒的雞,放了辣椒,還在鍋里貼了幾個餅子。
她舍得添柴火,火旺,紅燒的很快端上桌,雞湯就用小火慢慢燉,留著晚上吃。
姜紅軍剛吃了一口,驚得眼都直了,“閨女,你啥時候這么會做飯了?”
看他吃得香,姜穗心里別提有多美!
上輩子她為了掙錢送秦煥東出國讀書,沒啥文化的她,硬是靠努力和誠意,跟人家做大席的師傅學做飯,開了家飯館兒。
做只雞而已,就手拿把掐的事兒。
她給姜紅軍夾了塊相對嫩乎點的雞腿肉,“好吃吧,好吃以后我天天給你做飯!”
姜紅軍老懷寬慰,又心疼閨女,“我也會做飯,我來做,你別太累了。”
姜穗一點不覺得累,“我喜歡做飯,就讓我做吧。”
吃完飯,姜紅軍出門干活。
臨走跟姜穗交代,“你這幾天在家歇歇,咱家不缺你那幾個工分,晚上我帶糧食回來。”
姜穗乖巧答應。
然而姜紅軍前腳剛走,她后腳就把火上熱著的一點雞肉裝飯盒里,將飯盒揣懷里,出了門。
她有兩件事要辦。
一,給村長家嬸子送點肉,以她對秦煥東的了解,肯定還會再村里散播她和周屹安的謠,她要拜托村長家嬸子到時候替她,和周屹安說點好話。
二,把之前送給秦煥東的東西,全部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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