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火龍芝,更重要?”
蘇昌河恍惚地重復著這句話,心跳卻更快了,血流的也快。他輕嘶一聲回過神,趕忙垂頭遮住無端失控的目光:
“南枝——郡主娘娘,我捅都捅了,咱們就別浪費了唄。”
他說著,把涌出的血珠全都滴在火龍芝上。
有了心頭血的滋潤,火龍芝果真煥發出暗紅的顏色,好像重新活了過來。
蘇昌河松口氣,收起匕首,將這火龍芝小心翼翼摘下來捧到南枝眼前:“給你,你想要的,我都會不計代價地幫你得到。”
他此刻眼尾紅潤,唇色蒼白,呼吸急促,胸前受了傷,卻還是捧著火龍芝,如同捧著自己至死不渝的真心一樣到她眼前。
實在是很凄美。
南枝只看了火龍芝一眼,便又重新注視著蘇昌河。
蘇昌河虛弱地踉蹌一步:“為了保持這火龍芝的藥性,我會跟隨郡主一起前往天啟城,一路上隨時用我的血來滋養火龍芝。”
南枝眼中翻涌著眸中情緒,最終接過火龍芝收在隨身的包裹里,又伸手攙著他:
“無需你的血,你更不用擔心我會將火龍芝交給皇帝,因為我從未打算用火龍芝救他性命。”
蘇昌河聽了,眼睛快速閃過不敢置信的喜悅,特別主動地把胳膊繞過南枝的肩膀,半個身子都靠在南枝身上,一副需要憐惜的嬌花模樣:
“郡主所當真?在郡主心中,我竟然比皇帝還重要?我的仇恨恩怨,也能左右郡主的決定?我可真是感動到心碎,一定要對郡主以身相許才行——”
“不是因為你,你還沒那么重要。”
南枝穩穩地承托住蘇昌河依靠過來的力道,輕松地帶著他重新落在寒泉旁,循著一路上的光亮往回走:
“凡是想做皇帝的,總不會希望皇位上那個延年益壽吧。”
蘇昌河故作失望地嘆口氣,又問:“那郡主此前說我比火龍芝重要的話,總算是真的了吧?”
南枝肯定道:“你是個活人,能創造無限可能。總比一株死物更重要。”
蘇昌河表情美美的:“沒錯,我活著,還能創造和郡主的無限可能。”
“無限可能?你就是個瘋子。”
南枝卻腳步一頓,另一只手執起火折子,舉到兩人面前,明亮的橙色火光清晰地照亮了他們的表情神色,連睫毛顫動的陰影都無比清晰。
蘇昌河被南枝那清湛的目光一望,仿佛被瞬間洞察了所有心思,難免有些心虛,下一刻便聽到她冷靜而銳利的剖析——
“蘇昌河,你的苦肉計簡直爛透了。火龍芝當真需要你的心頭血來灌溉?心頭血和其他身體部位的血是一樣效用的,并不比其他血液更好更特殊。
你是打量我傻,還是以為我不懂醫學常識?”
蘇昌河下意識想摸摸鼻子,卻扯動了胸前的傷口,疼得吸氣。
南枝橫他一眼,取出一支藥瓶,把藥粉灑在他胸前,正要從婚服上扯些布帛來給他包扎,他卻眼疾手快地撕了自己的:
“你穿這身衣服好看,就別撕了,撕我的。”
南枝在極致的無奈后嘆口氣,給他包扎好后,沒再管他只冷著臉往前走。
“誒——郡主,南枝,我錯了。”
蘇昌河小步追上來,不敢再作妖演戲耍心機:“我騙了你,心中不安,總想贖罪,讓你原諒我。可我又怕直接說沒有用,所以就想出了苦肉計,妄圖直接把之前的所有欺騙一起翻篇。你正巧說起想看看我這顆心是真是假,我靈機一動——”
南枝又站定,抬手給蘇昌河鼓掌:“哇——這么說來都是我的錯嘍,都怪我給你提供了靈感。你挺會核倒打一耙啊。”
“哎呀,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蘇昌河耍心眼的時候無比聰明伶俐,可用真心來坦誠面對的時候就很是笨拙,他急地額角冒汗:
“我是想說我不是處心積慮地騙你,我只是想讓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南枝看了眼他蒼白虛弱的樣子,到底舍不得這個戲搭子,伸手又攙了他一把:“你若是下次還這么瘋,我不會再管你。”
下次?
蘇昌河滿足地靠在南枝身上,什么情景能用“下次”這個詞呢?
那必定是日夜相伴,形影不離,才有機會談“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