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梨花正盛,風起之時枝頭繁花紛飛,他站在落花之中,花瓣與嗜血羅剎面輕撫而過。
“拜見安國侯!”兵部侍郎率先上前行禮。
眾人見這架勢也知曉面前的人定是傳聞中殺人如麻的“屠神”安國侯。
在戰場上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腳下白骨成山、血流成河。
常以面具遮其丑顏,面具摘下百米外能嚇哭老孺、威懾四方。
“拜見安國侯!”眾人紛紛行禮,沈子寧也收斂鋒芒跟隨行禮。
宮明昊徑直走到空椅前坐下,開口聲音冷峻:“我湊個熱鬧,爾等不必多禮。”
眾人面面相覷。
許秉文頓了頓,與胡可月對視一眼,二人眸中皆是驚疑之色。
安國侯鎮守塞北十五年,一朝回朝竟然來了鹿鳴宴,不知是與狀元郎有私交,還是另有目的。
“侯爺光臨寒舍,下官有失遠迎。”許秉文上前再行禮。
那張瘆人的面具下不知是何種表情,只聽得聲音威壓天成,令人感受到十足的壓迫:“不必客套。”
“哎呀!侯爺能來,那是我兒福氣啊,快,還不將好酒好肉給侯爺呈上來!”
陶氏眉開眼笑連忙示意下人。
“不必。”宮明昊抬手示意,目光直直看著沈家下人托盤中的豆腐道,“聽聞京都西施豆腐一絕,便來一道。”
許家人的笑意僵在臉上,這安國侯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沈子寧暗暗輕笑,這人倒是有趣,不請自來不說,進門也不見外,開口就要吃人豆腐。
“你笑甚?”
沈子寧聞聲抬眸正巧對上他的視線,沒有絲毫畏色。
“笑將軍想吃豆腐,我這兒正巧有一塊。”
沈子寧微微挑眉,她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面具下的視線似乎落到了自己胸口之處。
宮明昊若無其事移開視線,他承認方才那一瞬間他是想歪了。
“你是誰家女子?竟敢對將軍如此無禮!”宮明昊身后的親信李木開口呵斥。
沈子寧不動聲色,婚約遲早是要解除的,趁著他不知曉自己身份,還是趕緊撤了為好。
她正欲找借口開溜,一旁的胡可月勾起笑意,搶先開口介紹。
“侯爺,這位正是沈家姑娘,沈相爺的嫡女。”
沈子寧看向胡可月,一臉故意的壞笑,尚書之女又豈會不知她和安國侯有婚約之事。
“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正是小女子,沈子寧。”
沈子寧向宮明昊行了一個簡禮,算是彼此正式認識了。
她臉上笑意風輕云淡,實則就是故意裝了一波,京都第一貴女乃是草包的謠也該到此為止。
宮明昊指節微微跳動,語氣卻云淡風輕:“這名字倒有幾分耳熟。”
李木上前以眾人都隱約能聽見的聲音低聲稟告道:“將軍,這就是與您即將成婚的沈家小姐。”
聞,吃瓜群眾們紛紛來了興致。
“是你。”宮明昊直直看著她,語氣藏了幾分玩味。
“對,是我。”
沈子寧從容淡定,感情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是她未婚妻?也太不將這樁婚事當回事!
不過如此也好,解除婚約更簡單。
胡可月勾唇一笑,她沈子寧遲早要遠嫁塞北,就算她真與許郎曾有過什么又如何!
許秉文此刻整個人已經僵在了原地,他目光緊緊落在沈子寧的臉上,眼中隱藏著不甘。
他不敢相信,她居然還與別人有婚約在身,那曾經他們的三年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