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珊微微傾身,那雙冰封的眼眸近距離地、毫不避諱地鎖定張小曼因驚懼而失焦顫抖的瞳孔,強大的威壓如同實質的海嘯,轟然壓下!
她的聲音在壓低的同時,凝聚成了一把冰錐,每一個字都帶著穿透耳膜的鋒利冷意:“現在的問題,不是‘牽涉個人隱私’。”
她刻意頓了頓,冰冷的目光刮過張小曼灰敗的臉,“而是關乎日后對你的處理。”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用你自己的手,打開它——至少還能證明,你還有一點點可供稱量的配合態度。”
她的聲音略微停頓。
銳利的目光如同兩把手術刀,在張小曼慘白的臉上凌遲。
那短暫的停頓,并非猶豫,而是給予冰冷的現實以足夠的重量,沉甸甸地、不容置疑地砸向對方。
周圍死寂的空氣仿佛也被這無聲的壓力凍結,唯有遠處似乎有一聲微弱的貓叫,更襯得此地如同刑場般森然。
“或者,第二條路…”趙珊的聲線陡然更冷一度,像三九天的鐵門,帶著刺骨的寒,“我們的人幫你開。”
“這不是選擇,是執法程序,同時也意味著——”
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針,直刺張小曼靈魂深處最后的僥幸,“你,張小曼,被緝獲后的第一個實質性行為,就是對專案組的公然、徹底、不配合!”
她吐出最后幾個字時,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極其沉穩卻也極其冰冷的權威壓力。
每一個音節都如同一根沉重的冰棱,狠狠地鑿穿了張小曼最后的盔甲。
“不配合”三個字如同三把淬毒的冰錐,狠狠楔進了張小曼的脊椎深處。
劇烈的、無法控制的戰栗如同電流般瞬間傳遍她的四肢百骸。
她牙齒“咯咯”打顫的聲音在死寂的空氣中異常清晰,像一只瀕死的小獸在零下幾十度的雪地里徒勞掙扎。
她下意識地、求救般地轉動幾乎僵直的脖頸,視線越過趙珊冷硬的肩線,艱難地投向幾步之外——阿強被死死摁在地上的方向。
那是一張什么樣的臉啊?
灰敗得如同蒙著一層墓地的死氣,皮膚緊緊繃在骨骼上,呈現出一種毫無生氣的青白。
汗水、泥水和嘴角一點暗紅的血漬混合在一起,糊了半張臉。
他的眼睛死死閉著,眼皮下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輕微抽搐,仿佛在忍受著極度的痛苦或是絕望。
他放棄了。
徹底放棄了掙扎。
那只還能輕微動彈的手,僵硬地攤開著,五指沾滿污黑,如同放棄了所有生機,就那樣毫無生氣地貼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個無聲的、徹底的投降姿態。
那個姿態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刺破恐懼氣囊的尖銳碎片。
一股巨大的、瞬間抽空所有力氣的酸澀從胸腔直沖鼻腔。
堵塞了張小曼所有的呼吸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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