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蓁蓁覺得不妥:“可您畢竟是長輩。”
宴瑾萱莞爾一笑:“按輩分算,我與宴蕪是同輩,自然與你也是同輩。叫我瑾萱吧,這個名字是我母親起的。”
“瑾萱,”崔展也顧不得這么稱呼是否得體,急切問道,“您在漠北可曾知道,被送往漠北的大獻女子中,有個叫做崔玲的女子?”
宴瑾萱想了想,點頭道:“聽說過這個名字。大概是十多年前吧。”
“我是崔玲的親弟,她,她是否還……”
崔展不死心,仍抱有一絲希望,世上唯一親人還活著。
宴瑾萱搖頭:“抱歉,我能確認,崔玲已經亡故,請節哀。”
“她是怎么死的?”崔展必須要問個明白。
宴瑾萱肅然起敬道:
“崔玲與其他一同抵達漠北的十九名女子一起,火燒營帳,與漠北軍將領八人同歸于盡。”
厲蓁蓁倒吸了一口涼氣,仿佛能夠看到那慘烈的場景。
地窖里靜得只能聽到幾人的呼吸聲,崔展的尤為劇烈。
“不愧是她。”崔展流著淚苦笑。
許久之后,宴瑾萱感嘆道:
“唉,只可惜當年沒有宴蕪那樣的人,敢于孤身潛入漠北軍營,拼命搭救獻國女子。”
厲蓁蓁終于明白為何宴瑾萱會信任和贊賞宴蕪。
“您在漠北,曾與宴蕪有過接觸?”
“是。宴蕪受傷躲藏到我帳中,是我幫他包扎,引開追兵。
“他聽出了我的口音,黑暗中卻沒能看到我的面貌。他以為我也是被擄來的女子,要帶我走。
“可我拒絕了,一來是因為當時我的正兒患病,我不能丟下他;二來,宴蕪若想要成功帶走數名女子,必須有我的幫忙。
“當時我只知道他叫宴蕪,本來以為他也是宴玄彰的兒子。
“后來聽漠北人談起獻國的事,才知道,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他的母親是磬國公主冷琇瑩。
“那些年,他們母子的日子,拜宴庭昭所賜,也甚是艱難。
“我與宴蕪都算是運氣好的,最終活了下來。”
厲蓁蓁想到宴蕪,若是讓他知道宴庭昭的罪行,知道自己背負著滅國的血海深仇,會是如何憤怒,如何打算。
“我們母子好不容易逃回來,我原本的計劃是找到宴蕪,告知他真相;
“請他幫忙去漠北,奪回宴庭昭當年甘愿當兒皇帝的契約,作為物證;
“再由我來作為人證,指控宴氏與厲氏、陸氏、馬氏的滔天罪行;
“讓這些賣國求榮的亂臣賊子伏法,遺臭萬年。”
曲夫子嘆息道:
“可事有不巧,偏偏溯王竟然同馬昱的女兒一同去了幽州。
“老朽這里始終不是能夠長久藏身的地方,宣王的人早晚會搜來。
“無奈之下,老朽只能尋厲大小姐來幫忙。”
厲蓁蓁當即做主:
“現在我是厲府唯一的主子,去我那。我來保護二位的安全。”
宴瑾萱問道:“直至宴蕪歸來?”
厲蓁蓁搖頭:“無需等他歸來,你要做的事,不是非他不可,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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