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根本來不及向前一步,本能后退躲閃。
須臾之間明白過來,是魏德明故意引他們進入石門另一側的范圍。
魏德明故意提及他們最在意的人和事,讓他們全身心投入,放松對他的警惕。
宴蕪從袖中甩出一條軟鞭,纏在了魏德明的手腕上。
他用力一拽,魏德明的身體在地上滑行。
宴蕪的目的是把魏德明也給拽進來,但石墻下降太快,他只拽進來魏德明的一只手。
骨骼碎裂的聲音和石門砸地面的聲音一同響起。
火折子被石門下墜的氣流熄滅,周遭又歸于絕對黑暗。
厲蓁蓁后怕,她剛剛瞬間冒出一個念頭,快速躺倒,滾出去。
幸好她沒這樣做。石門下降太快,一個不小心,她便如魏德明的手臂一個下場。
宴蕪重新吹亮了火折子,拆掉魏德明裸露出的手上的絲巾,單手疊好,揣進懷中。
“石門厚重,落下后我們連魏德明的慘叫聲都聽不到一點,可見呼救無用。
“事已至此,惱怒無益。走吧,看看有沒有別的出路。”
宴蕪說著便轉身。
厲蓁蓁卻抓住宴蕪拿著火折子的手:
“若這里就是囚禁女子的石窟,那便絕對沒有別的出路。”
“這里就是?怎么確認?”宴蕪望著厲蓁蓁握住自己手腕的手。
厲蓁蓁回頭,示意宴蕪看角落的稻草,又握著宴蕪的手,高舉火折子,去照面前的石門上方。
隨著火光上移,光滑的石門上開始出現劃痕。
一看便是用石塊在上面涂寫刻畫上的,乍看之下歪歪扭扭亂七八糟,定睛一看,那分明都是字。
厲蓁蓁最先看明白的三個字是蔣毓琴。
再往上看,密密麻麻全是歪七扭八的字!
“那些被囚的女子知道自己可能有去無回,不愿冤屈石沉大海,所以在此留名;
“她們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人發現她們留下的冤屈名錄,為她們討還公道!”
厲蓁蓁聲音顫抖,眼含熱淚。
當初趙丹蓉在她耳邊說這些時,她便震撼到無以復加。
如今親眼目睹,心潮澎湃,難以自持。
宴蕪不敢置信,把火折子舉得更高,仔細查看:
“這密密麻麻怕是有數百之多!若是如趙丹蓉所說,每年20名,那豈不是……”
“丹蓉她們查過,當時是三百四十個名字,如今應該是三百六十。
“此案可能要追溯到十幾年前,涉及數百女子所負血債。
“所以丹蓉跟我說,一定要我親自前來,確保這證據大白于天下。”
宴蕪的呼吸顫抖,幾次張口卻不知道能說些什么,最終不忍再看,轉身一拳打在墻壁上。
厲蓁蓁和宴蕪大致掃視這個一丈見方的空間,坐在潮濕的稻草上休整。
宴蕪感慨:
“把名字留在石門上方,囚禁她們的人才沒有機會發現;
“因為這里是只有被囚之人在石門降下之后才能摸到的地方。姑娘們很聰明。”
厲蓁蓁撫摸稻草,想象著無盡黑暗中女子們在這里彼此相伴;
她們一點點摸索墻壁,摸到石門上的名錄;
她們哭著用石塊刻下自己的名字;
她們猜測著前路兇險,兇多吉少;
她們幻想著自己能夠逃出生天,回家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