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冷了臉,一改之前的慈祥以及和顏悅色,完全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您老若是當真要我走,我自己走便是,可話還是要說清楚吧,我總要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是。”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不是她扶容的性格。
老者似很不愿意開口,終究還是一鼓作氣說了:“你對我娘子做了什么,為何要對她施法!”
扶容清眸瞪大,思量一番后笑了:“您知道她一直在?”
“我什么都知道,也知道自己的病到底是什么情況,更知道肝不舒服,是我娘子的一縷魂魂寄居在其中。她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她,我要一直陪著她,你不能驅走她。”老者壓低聲音,卻怒氣騰騰道。
這還是扶容第一次見他生氣。
扶容撫額:“那您能聽見她說話嗎?”
老者失望的搖頭:“不能,其實我也不是一直能看到她,以前都是在夢里才能看到她,亦或者是在生病很嚴重的時候,這一次來到女兒家后,很奇怪我能一直看到她了。”
想必是跂踵在村子后面,導致這里的能量場突變,老者才能看見自己亡故的發妻。
既然他知道,那事情就好辦多了,扶容之前還擔心不止如何跟老者說明:“你娘子的確一直在你身邊,可那只是她的一縷魂,不然她一個生魂,豈能一直在人家這么久?地府那些官員不是吃素的。”
“你想說什么,我不懂……”老者愈發覺得她高深。
年輕的姑娘都在意自己的容顏,可她偏偏不在意,即便是臉上有瘢痕,她也視而不見,壓根不當一回事,灑脫的不像凡人,倒像是個脫俗的仙子。
扶容如實告知:“適才你娘子魂體不穩,我幫她穩固一下魂體,并非是做法驅散她。可即便是我暫且穩住了她的魂體,也幫不了多久,她必須離開了,不然怕是要魂歸虛無,即便是她的其他魂體進入輪回,也只會成為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只因為她最重要的一縷心魂,消散了。
老者渾身顫抖:“你說的可當真?”
“千真萬確!我可以給你們一次對話的契機,你們好好交流一番,算是做一個最后的道別吧。”
老者點頭答應,一側的魂體也感動的熱淚盈眶。
扶容從袋子里拿出一張紫色符箓,捻在食指和拇指中間,嘴里念誦了一些咒語后,右手臂凌空揮過,紫色符箓點燃……
老者聽到了心心念娘的娘子在哽咽,他上前撫摸她的發絲,不可思議的是,竟然可以觸碰到。
扶容留下時間,讓他們話別。
一刻鐘時間后,她做法,送走了阿香娘。
心愿已了,一個去投胎了,一個帶著回憶堅強的活下去,并且等著來生有緣再聚。阿香他爹的滿頭銀發,黑回來一大半。
阿香死里逃生以及阿香爹的身體康復這件事,在鄰居周圍傳開了,隔壁鄰居紛紛請扶容去看診。
一日工夫,扶容就成了村里的紅人,小孩還親切的給她取了個外號:丑神醫。
村長聞聲而來,扒開看病的人群,著急萬分道:
“扶容大夫,你可以給人看診,可能給村子里的雞牛羊看診嗎,村北一個早上,死了一大半的雞鴨牛。”
村子以一條河為界限,橋北主要是姓張,橋南主要是姓李,雖相安無事,卻也不是經常來往。
村南的人家聽到村長說村北的事情后,大驚失色:“該不會是瘟疫了吧,那會不會傳來我們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