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惠理一時沉吟不語。

我也不催他，只一下下輕輕敲著桌子。

黃惠理直想了十幾分鐘，才說：“能做，但沒法天衣無縫，地仙府要真像您說的那樣神通廣大，無處不在，怕是過后能追查到下落。”

我說：“只要拖到十月，就不成問題。地仙府準備在新加坡搞一次全體大會，我準備借機把反對同我合作的都干掉。”

黃惠理問：“郭錦程不是同意跟您合作的嗎？”

我說：“只要到時候人人都以為這事是郭錦程干的，他自然就沒功夫去調查軍火的事情了。”

黃惠理便道：“拖到十月沒問題。”

我說：“第二件事，郭錦程買軍火的錢，有三成是中介費用，會存到指定賬戶，安排走織羅人的渠道洗白挪入內地。你不是說他們的手段老套簡單嗎？半路把這錢劫走，隨便你怎么做，但最后一定要動槍。”

黃惠理問：“用截來的那批槍？”

我說：“郭錦程雖然說著想同我合作，但不斷了他的后路，他便始終鼠首兩端，瞻前顧后，這樣的話，我不能信他，談什么合作？他要謀的可是裂土分疆，想腳踏兩條船可不成。”

黃惠理問：“真人真要助他謀國？就不怕他在騙您？您和地仙府關系緊張，他對您說的話未必屬實。”

我說：“怕什么？他既然對我說了想裂土分疆，那就一定要裂土分疆！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并不重要。”

黃惠理遲疑了一下，道：“真人你是在世神仙，神通廣大，無人能及，可這裂土分疆涉及的方方面面情況復雜，我自己這邊想要辦成都不是一般的難，怕是沒有余力幫別人。馬泰邊境那三百多人，只是想要條出路，替您出力沒問題，可要是給郭錦程去當墊腳石，我做不出來。”

我輕笑了一聲，道：“你一個老千，鐵石心腸，居然還能這么想，難道是破功了不成？”

黃惠理道：“這是我心里話，不敢騙真人。郭錦程走的路子跟我們不一樣，以他財力實力，真要謀國的話，肯定要打個血流成河，這三百多人扔進去，怕是都活不下來。他們是一群真正為了理想信念而拼到底的英雄，我雖然只是個下九流的老千，卻也知道什么樣的人值得敬重。他們做的事情我做不來，真要讓我傾盡所有幫他們，我也舍不得，但我不會出賣他們。”

我凝視著他，放久沒有說話。

黃惠理被我看得滿頭大汗，背心透濕，但卻終究沒有改口，只是沉默以對。

我說：“好，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以后不要改主意。”

黃惠理如獲大釋，道：“自然不會。真人吩咐的這兩件事情，我都會處置妥當。劉愛軍那一局卷下來的錢，需不需要我找人幫忙洗干凈？”

我說：“這么一大筆錢，又有花榜在上，誰敢說百分之百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