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風到底不敢忤逆她,轉身走了。
蘇芩秋放了心,等謝氏一走,就把長戟叫了來,小聲交代了幾句。
不得不說,這活神仙說話,就是好使,長戟毫不猶豫地就點了頭,去找顧遠風了。
蘇芩秋想象著明天精彩的畫面,暗自一笑,起身回了臥房。
顧澤夕剛才已經聽謝氏講了沖喜的來龍去脈,看向她的眼神頗有深意。
蘇芩秋沒功夫關心他想什么,兀自在矮榻上躺下,準備睡覺了。
顧澤夕的聲音忽然響起:“念你是個年輕女子,本侯收留你一夜,明日一早,你自己收拾包袱,滾出寧遠侯府。”
蘇芩秋倏然坐起身來:“憑什么?”
“憑你是個裝神弄鬼的騙子!”顧澤夕語調譏諷,“羅有新是本侯的結義兄弟,要不要本侯把他請來,當面揭穿你?”
“那又如何?”蘇芩秋半點不慌,“我能掐會算是事實,我沖喜成功,救了你的命也是事實,你現在趕我走,就是忘恩負義!”
“那又如何?”顧澤夕故意還了她一句。
“行,我現在就去官府擊鼓鳴冤,狀告侯爺過河拆橋,知恩不報。”蘇芩秋穿上鞋就走。
顧澤夕朝床頭一靠:“你覺得本侯會在乎?”
“你在不在乎沒所謂。”蘇芩秋頭也沒回,“老太君在乎就行。”
顧澤夕臉色驟變:“站住!”
終于知道怕了?她偏不站住。
蘇芩秋把頭一揚,拉開了房門。
顧澤夕飛身下床,把房門一關,攔住了她的去路。
昏迷好幾天了,還能有這樣的身手?蘇芩秋揚了揚眉。
瞧她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顧澤夕捏了捏鼻梁:“結親不是結怨,本侯瞧不上你,你強行留下也沒意思。不如開個條件,大家好聚好散。”
“行啊。”蘇芩秋把胳膊朝胸前一抱,“讓我在寧遠侯府待半年,半年后,我們再好聚好散。”
半年的時間,足夠她搶回孩子,弄死顧遠風了。
“你為何非要待半年?”顧澤夕不解。
“我好容易當上了寧遠侯夫人,不作威作福一把再走,豈不是太虧了?”蘇芩秋理直氣壯。
顧澤夕頭一次見人明明白白地把自己貪慕虛榮講出來,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了。
“你到底答不答應?”蘇芩秋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胸,“要是不答應,就別耽誤我去告狀。”
她要真去告狀,老太君還不得當場被氣死?
罷了,反正他找了那姑娘四年都沒找到,不差這半年。
顧澤夕把鼻梁捏了又捏,終于還是忍下了這口氣:“就半年,多一天都不行。”
多留一天她還不稀罕呢!蘇芩秋點頭:“一為定。”
“還有,你若膽敢爬本侯的床,本侯一定不會讓你活著走出寧遠侯府。”顧澤夕又道。
“放心,我不饞你身子。”蘇芩秋翻了個白眼。
不饞他身子?是誰趁著他昏迷不醒,把他扒了個精光?
顧澤夕懶得揭穿她,重回床邊坐下:“既然要一起過半年,有些事,本侯得跟你交代清楚。本候有個兒子,比本侯還大九歲,本侯還有個孫子,今年已經二十三了。”
這事兒她比他更清楚,他還有個徐娘半老的兒媳,和一個好吃懶做的孫女呢。
蘇芩秋撇了撇嘴,道:“侯爺請放心,在其位,謀其政,雖然我們只有半年的緣分,但我一定會盡我所能,教導兒子,管束孫子,絕不會讓他們走上歪路。”
理是這么個理,但怎么聽起來怪怪的?不過既然她表了態,顧澤夕也就跟她客氣了一下:“那就有勞你費心了。”
不費心,反正他們最后都得死。
蘇芩秋朝前湊了湊:“侯爺,既然咱們只做半年的夫妻,想必您不會在意我的過去吧?”
誰說不在意?萬一她是個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通緝犯呢?顧澤夕的神色嚴肅了起來:“你有什么過去?”
蘇芩秋左顧右盼:“比如,我成過一次親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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