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北風卷著雪粒呼嘯而過。
忽然,靈龍似乎聽到了什么動靜,豎起耳朵,警惕地看向遠方。烏竹眠也感應到了,又有東西在靠近,而且比尸傀強大得多。
千山突然抓住她的手:“小眠……”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現在洞口,這次不是尸傀,而是一隊活人,為首的還是一個熟人。
赫然是烏竹眠之前在九州城教訓過的柳家少主柳玄。
柳玄一襲墨綠錦袍,面容陰鷙,腰間懸著一柄纏繞黑霧的長劍,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影子在火光中竟然扭曲成樹的形狀。
“烏竹眠,好久不見。”柳玄咧嘴一笑,眼中卻淬著毒:“九州城一別,我可是日日夜夜……都想再見你一面。”
烏竹眠神色冷淡:“看來你沒長記性。”
柳玄臉色驟然扭曲,猛地掀開右臂袖袍,那里本該是手掌的位置,如今卻接了一截漆黑的木質義肢,表面布滿血紅色的經絡,如同活物般蠕動。
之前兩人對戰的時候,他引以為傲的柳家《玄陰訣》運行路線,在烏竹眠的牽引下緩緩逆流,導致經脈不暢,整條右臂都廢掉了。
“這都是拜你所賜,你還殺了我爹!”柳玄獰笑:“不過今日,該還債了。”
千山微微皺眉,低聲道:“小眠,他身上的氣息不對勁……”
烏竹眠早已察覺。
柳玄周身縈繞的黑霧并非普通邪氣,而是摻雜了南疆的巫術,更詭異的是,他的胸口隱約透出一抹血光,仿佛有什么東西寄生在他體內。
“柳玄。”烏竹眠冷聲道:“你父親柳煞之死,與我無關,他是死于南疆大祭司之手!”
“放屁!”柳玄突然暴怒,雙目赤紅:“你別想挑撥離間!南疆大祭司親口告訴我了,是你用且慢穿心而過!今日我就要用你的血,祭我父親亡魂!”
說著,他猛地揮手,身后數十名柳家修士同時結印,地面驟然裂開,無數漆黑的藤蔓破土而出,藤上生滿倒刺,尖端竟是一張張扭曲的人臉。
這是之前柳家養在礦坑底下的蝕骨藤。
烏竹眠不再多,且慢錚然出鞘,金光如虹,一劍斬向了藤海。
劍氣橫掃,蝕骨藤成片斷裂,但斷口處立刻涌出粘稠的黑血,落地便化作更多藤蔓,轉眼間已鋪天蓋地。
柳玄站在藤海中央,狂笑道:“沒用的!這些藤蔓以魘魔之血滋養,不死不滅!烏竹眠,今日你必死無疑!”
烏竹眠眸光一冷,正要再出劍,千山卻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腕。
“不對勁。”他低聲道:“柳玄體內……有東西。”
話音未落,柳玄突然發出一聲非人的慘嚎,他的胸口猛地裂開,一根血紅色的觸手破體而出,觸手頂端竟是一顆布滿利齒的猙獰口器。
“這是……魘魔寄生體?!”千山倒吸一口涼氣。
柳玄的面容已經完全扭曲,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蠕動,聲音也變得嘶啞詭異:“烏竹眠……你逃不掉的……大祭司要你死,我也要你的命!”
他猛地撲來,速度比先前快了數倍,血色觸手如利箭般直刺烏竹眠心口。
烏竹眠側身避過,且慢反手一削,觸手應聲而斷,但斷裂的觸手竟在空中扭動幾下,又飛回柳玄體內,傷口瞬間愈合,
“沒用的……”柳玄的聲音已經不像人類:“我即魘魔……魘魔即我……”
混亂間,千山突然雙手結印,腳下綻開一圈翠綠光華,無數嫩綠的藤蔓從他袖中飛出,與蝕骨藤糾纏在一起。
“小眠!”他急聲道:“蝕骨藤的弱點是根部那顆血核!我困住他,你斬核!”
烏竹眠會意,身形如電,瞬間逼近柳玄,且慢金光暴漲,直刺他心口。
“噗嗤!”
劍鋒入肉,卻像是刺入了一灘腐泥,柳玄狂笑著抓住劍身,黑血順著手臂蔓延而上,竟開始腐蝕且慢劍的靈光。
“你以為……這么簡單就能殺我?”
他胸口突然完全裂開,一顆跳動的血色肉核顯露出來,無數觸手從核中爆射而出,瞬間纏住烏竹眠的手腕。
千山見狀,突然撲來,發間藤蔓暴漲。
那些本已枯萎的枝條此刻竟煥發生機,如翡翠鎖鏈般纏住柳玄四肢,烏竹眠看到他的動作時心臟幾乎停跳,只見她的傷處正在潰散,淡金色的靈光如沙粒般從傷口飄散。
“扶桑·禁縛!”
“小眠!動手!”
地面劇烈震動,粗壯的扶桑根須破土而出,將柳玄死死纏住,觸手被根須灼燒,發出“滋滋”的聲響,柳玄終于露出痛苦之色。
烏竹眠趁機抽劍,劍身嗡鳴,分化出十二道虛影,金光一閃,血色肉核被一劍貫穿。
這一劍看似隨意,卻蘊含著百年劍意,柳玄的胸膛頓時爆開一團黑血,而且劍勢在最后一刻硬生生變招,金光暴漲,化作萬千金絲將千山層層包裹。
柳玄驚駭地看著胸前碗口大的血洞,似乎還未反應過來:“這是什么劍法?”
“新創的。”烏竹眠冷冷道:“專斬畜生。”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