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和偵查員對視了一眼后,都沒有打斷對方,而是靜靜地坐著,等待對方自己恢復平靜,畢竟對方是個男人。
過了大約十分鐘,王志忠的情緒才緩緩平復了些許,他止住了哭聲,抬起了頭,雙眼泛紅,淚水依然在眼眶中打著轉。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如果昨晚我能不去喝酒,能早點找她,或許就不會這樣了,我……我喝什么酒啊!”
王志忠突然又激動了起來,伸手不停地扇自己的嘴巴,離他最近的偵查員見狀,立刻起身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的這種傷害自己的舉動。
“你冷靜點。”
“現在我老婆死了!她死了!她被人殺死了!你叫我怎么冷靜?”王志忠甩開偵查員的手,再次痛哭。
這時,凌風在一旁開口說道:“或許你會覺得我冷漠,不通人情,但是目前并不是你哭的時候,你是個男人,是男人就應該堅強。你老婆死了,這是事實,沒法改變了,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配合我們的工作,盡快把殺她的兇手抓到,繩之以法。”
“那又怎么樣!我老婆會復活嗎?”
“她不會復活,但她卻可以安息了。”
這一番話似乎觸碰到了王志忠“堅強”的神經,他再次冷靜了下來,他怔怔地看著凌風,但片刻后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又是幾分鐘的沉默,王志忠雙手抹去臉上的淚水,伸出顫巍巍的手拿起茶幾上的煙,取出一支,放在嘴上,打火機摁了幾次才把煙點著。
抽了幾口,他的心情逐漸平復了。
“她是怎么死的?”王志忠的情緒低落,聲音軟弱無力,仿佛大病一場剛剛康復。
“具體的死因還要等法醫的尸檢報告。”
王志忠吸了口煙,點了點頭,說道:“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
一名偵查員拿出記事本準備開始記錄,另一名偵查員則坐在王志忠身邊,防止他因為激動再次做出些過激的傷害自己的行為。
“我們在你老婆的手機里看到了很多你的未接電話,你剛才也說如果能早點找她或許就不會出事,這么說你昨晚已經發現她失蹤了?”
凌風直入如題。
“是。”
“具體是什么時間發現她失蹤的?”
“凌晨兩點多,我回來后發現她還沒回來,就給她打電話,但一直沒人接聽。”
“之后你就去喝酒了?”
“是的。”王志忠又續上了一支煙,似乎只有這樣他的情緒才能平復。
“只是因為你老婆沒接電話,你就去喝酒喝了個通宵?”
“不是,因為我們之前才吵了一架,所以看她沒回來,我心情不好,就跑出去喝酒了。”
“你在哪喝的酒?”
“就是和這里隔了兩條街的一家大排檔。”
“大排檔的名字是?”負責記錄的偵查員從旁插了一句。
“問這么詳細,難道你懷疑我殺了秀梅?”
“調查初期我們不排除任何的可能性,所以必須要查清楚,希望你能理解。”凌風解釋道。
“好吧,隨你們的便吧。那大排檔叫‘阿凱燒烤’,不過他只有晚上才會擺出來。”
“感謝你的合作。”凌風滿意地點點頭,隨后繼續問道:“能說說你和老婆吵架的原因嗎?”
“唉!”王志忠重重地嘆了口氣,“其實你們懷疑我也是對的,哪個男人能忍受的了戴了‘綠帽子’,一時頭腦發熱干出些瘋狂的事也很正常。”
三人都聽出了話里的意思,快速地相互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王志忠再次續了一支煙,繼續說道:“昨天秀梅和我說公司加班,晚上很晚回來,我知道肯定沒那么簡單,因為之前我就曾撞見她和別的男人有親密的舉動,當時她曾向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但是昨晚我才知道她一直都在騙我。昨天一整天我都在他公司樓下,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加班,還是騙我。后來晚上十一點,她和公司的一個姓高的經理分別開車離開了公司,我就騎著電動車跟蹤她,他們先是去了一家飯店,后來過了一個多小時,她和高經理從飯店出來,然后一前一后開車離開了。晚上車少,他們車開的很快,要不是有紅綠燈,我早就被甩掉了,那估計也不會有后面發生的事了。”他嘆了口氣,苦澀地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不過后來我還是沒追上,被甩掉后,我當時有想過放棄,但是猶豫了很久,最后想想,跟都跟來了,就四處找找,那里離森林公園很近,我想那里晚上沒什么人會去,他們會不會去那里約會了,我就沿著路一直找,最后在森林公園下山的路口附近發現了他們倆的車,當時他們兩個在姓高的車里……”
話說到這里,王志忠停了下來,臉上寫滿沮喪和無奈。而剩下的話就算他不說,在場的三人也能猜到內容。這關乎一個男人的尊嚴,所以誰也沒有接話,以免再次傷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