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榮昌伯府一片忙亂。
向云疏給的期限已經到了,府里上上下下都忙著搬家。
向風瑤來不及訴苦,找到向余峰,震驚問:“父親,您真的要把祖宅給那個女人?”
“不給怎么辦?房契地契都是她的了。”
“咱們就是不走,她能怎么樣?難道您看不出來她是趁人之危,搶占別人祖宅?咱們偌大伯府,難道還被她一個賤人給欺負了去!”
“她又沒有逼咱們,你情我愿的事情,這個官司就是打到陛下那里,咱們也沒有理的。”向余峰嘆氣,“何況你哥哥的傷還沒痊愈,還要她給治療呢。”
“沒錯。”
孫氏走過來,“你哥哥雖然好多了,但還是行動不便,要拄著拐才行。這般模樣,他是沒法去參加春闈的。”
向余峰環顧四周,嘆氣:“雖然舍不得宅子,但為了你哥哥,為了咱們向家的前程,也只能如此了。”
向風瑤有點氣急敗壞:“父親,母親,你們知道那個影七到底是什么人嗎?”
不等回答,管家小跑進來,湊到向余峰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向余峰愕然,懷疑自己聽錯了:“誰登門?”
“柳娘子啊。”
“你說哪個柳娘子?”
孫氏聽清楚了,不由變了臉色。
向風瑤不知想到什么,臉色變得陰沉下來:“果然如此。”
向余峰也是很久沒有聽到“柳薔”這個名字了。
很多年前,有兩年時間,他曾經瘋狂的迷戀那個最有名的,最有風情的,最美麗的瘦馬。
當年,他也是用盡了錢財和真心,才把這匹名瘦馬抱回了家。
然而老太太不允許她進向家的門。
嫌她身份卑賤,辱沒了榮昌伯府的門楣。
余向峰是個孝順之人,不會在這種小事上違背母親的意思,于是,已經懷孕了的柳薔,就這么被扔在了外面。
起初,向余峰對她還有愛意和愧意,吃喝用度,盡力補償她。
然而等孩子生了出來,柳薔出于對孩子的愧疚,和遲遲不能得到正式名分的恐慌怨懟,總是和向余峰吵鬧,逐漸的從白月光,變成了余向峰心里的面目可憎的怨婦。
很快他就厭倦了,喜歡上了其他鮮嫩的鼓娘。
柳薔母女被徹底拋棄,靠著變賣衣裳首飾,和榮昌伯府偶爾的幾兩銀子施舍過日子。
直到五年前,柳薔離開京城失蹤,余向峰打聽不到她的下落,不僅沒有半點擔憂,反而覺得松了口氣。
從此少了個累贅。
他以為,那個女人已經死在了外面。
沒想到,五年后的今天,他再次聽到了這個名字。
而此時此刻,對方就在榮昌伯府的大門外。
“我還以為她早死了。沒想到她又回來了。”孫氏的面目變得有點扭曲,當年的嫉恨重新浮上心頭,“這是在外面活不下去了,又來討錢了?”
她掃了眼余向峰。
余向峰的神色有點不自然。
“好歹她和老爺好了一場,老爺就不見一見嗎?”孫氏冷笑,“去把她叫過來,我倒要看看,如今她混成了怎么一副落魄模樣。”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