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疏沒說話。
“下不去手,做不到,是嗎?”謝淵擦去唇角的血漬,發出輕笑,“向云疏,你也就能欺負欺負我,不過是仗著朕喜歡你。”
“如果被你喜歡就得被你算計,那我真求你別喜歡。”向云疏聲音淡淡的,似乎所有的情緒都被她壓制了下去,“你說這些,我不會相信。我要自己去查證。”
“當然,這是你的權利。”
謝淵扶著床站起身,聲音有些虛弱,“你還殺朕嗎?如果不殺,朕有點累,就回去了。”
向云疏沒理他,只是盯著一個點怔怔出神。
謝淵走到門口,聽到她的聲音傳來:“你把我弄進宮,純粹是給自己找罪受。我勸你不如讓我離開,我想回滂沱山。”
謝淵回頭:“你以為滂沱山真的是你的嗎?”
“不管大師兄如何,滂沱山始終是我的家。”
“你可以走。”謝淵說道,“朕會即刻命朱彧帶兵捉拿反賊曹無憾和顧執安!”
“你——”
“怎么,為了你兩個師兄,不敢走了?”謝淵冷笑,“你又何苦呢,讓殺害你師父的三個兇手自相殘殺不好嗎,省得你動手。”
“你讓朱彧帶兵捉拿,算什么自相殘殺,這是你單方面的屠戮。”
“朕是天子,難道讓朕和他們兩個單打獨斗?”謝淵說道,”向云疏,你越是想走,朕就偏要留下你!“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向云疏一腔憋屈郁悶無處發泄,抓起一個茶杯朝他砸過去。
嘩啦!
茶杯砸到了門框上。
四分五裂、
茶水撒了一地。
謝淵掃了眼,淡道:“在二先生口中號稱比萱兒還要準的神箭手,就這個水平?”
“滾!”
“你好好休息,明日朕再來看你。”
謝淵轉身離開。
向云疏蜷起來,抱住頭,腦海中全都是往日里大師兄溫暖的笑容,以及二師兄貌似玩世不恭,遇事卻極為靠譜的義氣模樣。
她不相信五年的朝夕相處,他們能夠偽裝得這么好,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露出來。
從心底里她寧愿相信謝淵是騙她的。
在煎熬中度過了一個無眠的夜晚。
陽光從軒窗灑進來的一瞬間,向云疏下意識瞇起眼,從鏡子里,看見了自己那張蒼白如鬼的面容。
“你怎么這幅德行?”
窗戶邊露出向風瑤的臉。
她愕然看著向云疏。
一晚上沒睡,加上疲憊,她的臉色極度難看。
眼底一片青色。
向云疏面無表情轉身去倒茶喝。
“你怎么這么無禮,沒聽見本宮跟你說話?”向風瑤從窗戶爬了進來,然后搶過她的茶杯,一飲而盡。
向云疏:“……”
“我剛才得到消息,你把我母親的病治好了。”向風瑤放下茶杯,臉上閃著興奮之色,“昨兒還只剩一口氣呢,今天已經能坐起來吃粥了。”
“恭喜了。”
向云疏的語氣木然,沒有一絲波動起伏,臉上也沒有表情。
“別的不說,你這醫術還真挺厲害的。”母親病愈帶來的欣喜,讓向風瑤罕見地愿意開口夸她幾句,
“所以,你為什么要跟我作對呢?”向云疏淡淡反問,“我若是死了,對你到底有什么好處?你娘,你爹,你哥哥,你自己,誰敢保證自己不生病?”
“如果你只是個外人,我自然敬重你。”
“呵呵。”向云疏冷漠地移開視線,“出去。”
“我仔細想了想,我之所以想讓你死,是因為你一進宮,就占據了皇上的所有心神。憑什么?”
“我不在皇宮的五年,瑤妃娘娘干什么去了?為什么不去引誘謝淵上鉤?是不想嗎?你以為沒了我,皇上就會忽然喜歡上你了?”
一句話就讓向風瑤破防了。
她一屁股坐了下來:“我看你就是礙眼!”
“不過是因為我曾經地位比你低微,如今竟然得到皇帝青睞,你不甘心罷了。”向云疏淡道,“說實話,你與其把那點歪心思放在我這里,不如多花時間去研究研究,怎么讓謝淵喜歡你。”
“你以為我這幾年閑著了?可是陛下他完全油鹽不進啊!”
“那只能說明你足夠蠢。”
“你——”
向風瑤臉上怒氣一現,“看在你救了我娘的份上,我今天便不跟你計較。”
她朝向云疏身邊湊了湊,“聽說你們滂沱山的六先生極擅長制作各種藥,有沒有那種藥?我出高價買!
“什么藥?”
“讓男人……愿意跟女人通房的那種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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