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疏知道他一貫是這幅吊兒郎當的德行,并不理會他,而是朝師父靠了靠:“師父,我的確算計皇帝,想讓他死,但是皇帝的死確實跟我無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容蒼瀾道:“你不該回來的。”
“發生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回來?”向云疏用袖子擦擦額頭汗珠,
這么冷的山上,她卻熱到冒汗。
不過,這都是萱兒的功勞。
向云疏朝她看了眼,見她被五師兄和六師兄圍著碎碎念,一臉的老父親許久不見心肝女兒的架勢。
“四師兄呢?他怎么樣?”向云疏迫不及待問。
“老四就在這兒呢。”曹無憾說。
向云疏連忙湊過去,看到四師兄丁白衣躺在地上。
身下是冰涼的山石,頭頂飄落著雪,風幾乎要把人的骨頭吹散。
向云疏蹲下身摸了摸四師兄身上單薄的衣袍,連忙把自己的斗篷解下來給他蓋住,“大師兄,怎么就把四師兄扔到地上啊,凍壞了怎么辦?”
“反正他又不醒,如果能刺激到他蘇醒,那也是好事。”顧執安開口,“你放心吧,你四師兄的身子比牛都結實,吹吹風不礙事的。”
“你們的心可真大啊!”
向云疏被他們氣笑,“四師兄受傷了,很嚴重,再這么扔到雪地里吹風,豈不變嚴重了?”
曹無憾對老五老六吩咐:“你們兩個把老四送回他院里。”
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晨曦的薄薄微光中,向云疏連忙問,“先別管五師兄他們了,大師兄,四師兄的傷在哪兒,礙不礙事?我給他再針灸一次吧?”
“不用!”曹無憾連忙搖頭,“你的那點子真氣,留著以后用吧。剛才跑過去的好像是一頭牛。”
“牛?”
向云疏眨眨眼,朝山下張望了會兒,“看起來火已經全熄了,不枉費我帶著萱兒狂奔回來。剛才遠遠聽到轟隆聲,嚇得我幾乎站不住。這個朱彧,簡直狠毒至極,不拿別人的命當回事。”
曹無憾輕聲問:“小師妹,你另一個孩子呢?”
“大師兄你也知道了?”向云疏笑道,“他在宮里呢,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被冊封為儲君了。”
“萱兒呢?會被冊為公主嗎?”
“萱兒還是我的,她不會進宮。”
曹無憾點點頭,環顧幾個師弟,“既然朱彧撤兵,咱們也就各自回去歇著吧。這病的病,弱的弱。不能再繼續凍著。”
“師父,大師兄,我還得趕回去。”向云疏說,“有個病人需要用銀針術,已經不能再耽誤了。萱兒,你留下照看著點。”
“阿娘,您自己怎么回得去?”萱兒說,“還是我送您回去吧,等忙完了我再回來。”
向云疏想了想,沒有拒絕,拜別師父,分別抱了抱幾個師兄,刻意略過老五的時候,老五差點原地碎掉。
他紅了眼睛:“小師妹,無論你在外面嫁過幾次人,我都不介意。”
“又犯花癡!”顧執安伸手要揍他,“還不幫忙把你四師兄送回去!”
“五師兄!”
“走吧走吧,看著你就傷心,每次聽說你嫁人,我這心都碎一片一片的了,哎。”
蘇巡一臉悲傷。
向云疏伸手輕輕抱了抱他,“五師兄,我走了。”
蘇巡認真看她片刻,笑道:“照顧好自己。”
“我記下了。”
向云疏拉著萱兒,朝山下而去。
朱彧的人已經在陸陸續續集合,他們這次出京陣勢極大,帶了大量火器,最終卻無功而返。
這讓戰無不勝的他們,都覺得是一種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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