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州頓時覺得胸口一股火噌噌往上漲,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一切,都是傅寒聲一手操盤的!
陸聞州直起身,垂在身側的拳緊攥著,睨著他,低嗤了聲,“傅寒聲,不惜制造出車禍弄死一個女人,這么惡劣的手法都用得出來,你還是個男人嗎?”
傅寒聲在他面前一米遠的距離停下,聞挑了挑眉,笑了,但眼里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冰冷且凝重。
“什么車禍?”
還在裝。
“呵……”陸聞州冷笑了聲,別人不清楚,當他也不清楚嗎?
但他也只是點到即止,沒再多提這個,懶得跟他廢話,提步離開。
只是在路過他身邊時,緩緩停了下腳步,聲音低冷的丟下句,“傅寒聲,別以為這樣,你就贏了。”
“我告訴你,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
“是啊,我確實還沒徹底贏。”傅寒聲背著身,雙手抄兜,背影高大偉岸,他微微偏過頭,低沉出聲,“我拭目以待,等你來對付我。”
嗤笑了聲,提步離開。
身后。
陸聞州無聲攥緊了拳,手背上驀然筋脈僨張,好一會兒,才繼續往前走去。
一邊掏出手機,打給了秦助理,沉聲問他事情辦得怎么樣了,“聯系上何書意媽媽了嗎?”
秦助理頓了下,語氣有些落寞。
“聯系了,現在在來的路上,她哭得很厲害。”
陸聞州面色沉了沉,“除了孩子,她想要什么,都滿足她。另外,記得處理好何書意的事。”
秦助理應下,語氣明顯有些悶……
陸聞州聽出來了,掛了電話后,看著明亮的手機屏幕不由愣神了一秒。
反應過來后,他不禁皺眉,很快便收斂了思緒,沒再多想,把手機放回兜里,大步下了樓,坐上車,急馳離開。
他對何書意。
仁至義盡了。
……
于此同時。
病房里。
護士見何書意的家人遲遲沒來,時不時過去看了一下。
結果就是,依舊遲遲沒人過來……
周圍的病房里,無論大小病人,身邊都有親人、愛人,或者男朋友陪著,只有她,死了都是孤零零一個。
別說身邊親愛的人了,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沒來得及看一眼!
想著,護士忍不住抬手拭淚,又嘆了口氣,才朝護士臺走去。
或許這就是命吧。
……
陸聞州一路驅車來到溫辭家小區樓下。
但他卻遲遲沒敢上去,殺伐果決如他,這個時候,也開始字斟句酌的考慮,唯恐說錯了話……
陸聞州苦笑了聲,打開車窗,一根一根的抽著煙。
這些日子,因為生病吃藥,他很少抽煙了。
今天沒辦法了。
不抽煙,心里壓抑的不是滋味。
大半包煙抽完,天氣也暗了,小區居民樓里燈光明亮,影影綽綽的灑在地上。
陸聞州掐了最后一根煙,抬腕看了眼時間。
已經不早了,再猶豫下去,不是辦法。
總是要面對的。
他吐了口氣,開門下車。
跟門房打了個招呼后,便熟車熟路的朝某棟樓走去,一步一個臺階的往上走,時不時還整理一下領口或者袖子。
從未有過的拘謹。
陸聞州自己都覺得悲戚。
終于走到門口,他抬手在門前停了半天,才敲響了門。
——叩叩叩!
“來了!”里面很快傳來回應。
老太太提步走來,以為是鄰居,迎著笑容,不設防地直接打開門,“來了……”
“奶奶。”
陸聞州苦澀開口。
“你……”老太太喉嚨一窒,面上的笑容肉眼可見的消失,眉頭皺成了一團。
她先是焦急回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孫女。
見她沒看過來,才放下心。
回頭直接摔上門,冷聲沖他下逐客令。
“我剛剛在醫院的時候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以后我們溫家不歡迎你,我也絕不會同意你和小辭的事,你走吧!以后愛做什么做什么!”
來之前,他想象過被老太太驅趕時會有多難堪狼狽。
但真正面對時,發現,還是低估了想象。
陸聞州抵著門框,低下頭,幾乎央求的口吻說,“奶奶,您給我三分鐘時間行嗎?就三分鐘,我解釋完,就離開。”
老太太皺眉,想了想,真的松開了。
“那你快說!”
陸聞州眼里劃過一抹驚喜,忙松開了門框,焦急解釋道,“我早已跟何書意斷了聯系,她回來,我真的不知情……”
話未說完。
老太太趁他松開,直接用力甩上了門。
現在他那些狗屁解釋,她一個字都不相信!
——砰!
門重重闔上,險些撞到他鼻子。
陸聞州不得不后退躲避,壓根來不及擋門。
頭頂的白熾燈灑在門框上,也落在了他臉上身上,鋪滿了暗沉。
他苦澀抿唇,剛他都沒來得及看溫辭一眼,心里實在不甘心,他忍不住上前,再次去敲門。
“你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