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前臺。
前臺小姐剛剛就注意到他們了,禮貌問道,“兩位有什么需要嗎?”
溫辭歉聲道,“我是十八樓2525房間的客人,剛剛出門忘記拿房卡了,您能把備用房卡借我用一下嗎?”
忘記帶房卡這種事見怪不怪,前臺上下看她一眼,在電腦上操作一番后,問她,“請說一下預留手機號后四位。”
溫辭思索了下,問,“說男方的,還是女方的?”
“185開頭的那個……”
溫辭聽出這個號碼是何書意用的手機號。
沒想到這么長時間了她都沒換,從京市用到了海城……
不過,倒是便利了她。
溫辭扯了下唇角,熟車熟路的說出手機號后四位。
前臺確認后,直接把備用房卡給了她。
“謝謝。”
溫辭禮貌一笑,道謝后,拉著老太太便去了一旁的電梯間,等電梯。
老太太跟在她身后,無聲嘆了口氣,心思重重。
溫辭注意到,緩緩握緊了她的手,沒說話,只是凝眉看著電梯墻面上的電子屏里跳動的紅色數字……
有些事。
必須做個了斷了。
……
于此同時。
十八樓,2525房間里。
何書意見男人真沒打算看那份孕檢報告,終于收回了手,僵硬彎身,把東西放回了帆布包里。
隨后,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下。
可,喉嚨里依舊苦得發澀。
陸聞州漠然的看著她,下巴微抬。
“不要浪費彼此時間了,說說吧,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么?直截了當一點。”
清冷的聲音,比外面簌簌的冷風都要刺骨……
何書意用力吞咽喉嚨,隨即砰一聲把水杯放回了桌子上,回頭沖他一笑。
不過沒回復他那幾句話。
而是掃了眼這間房的布局后,啞聲問他,“你對這兒還有印象嗎?”
如果是外人聽到她今天這一個個匪夷所思的問題,一定會覺得她是喝多了,或者還沒睡醒,亦或者,腦子傻了。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很清醒,從未有過的清醒。
陸聞州瞇了下眸。
何書意同他對視,垂在身側的手,不由緊攥……
兩人就這樣無聲對峙了幾秒。
就在何書意在頂不住壓迫想收回目光和挽尊之間來回掙扎時。
男人終于開口。
卻是一句冷漠的,“何書意,這樣就沒意思了。”
沒意思?
那什么才有意思?
何書意鼻酸的死死咬著內唇,問他,“那陸先生告訴我,說什么才有意思啊?”
陸聞州扯了下唇角,“你是在拖延時間對吧?等著人來抓奸我們,報復我。”
何書意心口突地一跳,臉上牽強的笑也徹底消失。
她驚愕的看向他。
陸聞州呵了聲,提步朝她走去,低沉的聲音,和他的氣勢一樣迫人。
他先簡單解釋了下,“你剛剛偷看了兩次腕表。”
然后才入了正題。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錢貨兩訖的機會,你離開這兒,我們從此再無瓜葛,好聚好散。”
頓了下,他看向她肚子,“當然,孩子也可以留給你,只是他出生之前,我的人必須跟著你,等得到臍帶血之后,你們去哪兒,做什么,我再不會過問一句。”
好聚好散……
再不會過問……
……
何書意只覺得耳邊嗡鳴,仿佛炸開了一簇簇煙花似的。
她看著走近自己的男人,不由控制的往后退了好幾步。
直到脊背碰到墻,退無可退。
才艱難抬眸,同他對視……
強忍著,才沒落下淚來。
這一刻。
她真不知該為自己可悲,還是該為這個男人的薄情而心寒……
男人冷冽的體息漸漸靠近。
何書意忽然覺得心里郁悶的要命。
她偏過頭呼了口氣,緩了緩,才回頭繼續直視他。
扯出一抹笑,眼眶卻紅了,“那你說說看,這次,準備拿多少錢打發我?”
“哦不,……是打發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她眼眶又紅了一圈,“我斟酌一下,如果你比傅寒聲大方的話,或許會考慮一下。”
又是錢。
好像在他眼里,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撈女。
可他有沒有想過啊?
她要是真只圖錢,需要委曲求全的給他當情人嗎?
需要不顧身體的給他生孩子嗎?
不需要!
這世上男人多了去了,她何書意長得美,身材又好,什么樣的男人找不到啊,完全可以找個事少又疼的女人的男人!
可也只是心里這樣想想。
沒說出口。
一來,今天是他們的末路了,她沒必要再把曾經向他控訴過無數次的話,再翻來覆去的說一遍了。
二來。
她真想看看,這個男人,究竟可以無情到哪個地步。
陸聞州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那幽邃的眼神,依舊迷人心神。
他沒說話。
何書意臉上的笑卻越來越僵,有點維持不下去了。
她期盼著溫辭能快點上樓,一邊強裝鎮的繼續和他耗時間,“怎么不說了?”
“不止是錢。”
陸聞州忽然低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