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信？”
    她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我告訴你，即便你挺過了昨晚，也挺不過今晚了。”
    “今晚拔掉你呼吸機的不是別人，是你的親生兒子。”
    蘇黎故意拖長了音調，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刺向歐陽德的心臟，
    “你說你這個人，活得有多失敗吧，兒子女兒都想置你于死地。”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繼續說道：“在你生命倒計時的每一秒里，你可以盡情幻想一下，你心心念念、無比在意的歐陽家會如何灰飛煙滅，你剩下的孩子，也都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和你去地下團圓。”
    “歐陽德，這，就是你當年所作所為要付出的代價。”
    說完蘇黎帶著譚艾就走出了病房。
    很快，歐陽林來上夜班。
    他踏入病房，目光落在病床上的歐陽德身上，依舊面無表情，可這次，他卻破天荒地開了口。
    這是父子二人決裂后，歐陽林首次與歐陽德對話。
    “歐陽德，我真沒想到你的報應竟然會來得這么快，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啊！”歐陽林的笑聲中滿是嘲諷與快意。
    “你知道為什么我會全力搶救你，讓你留著這口氣嗎？”他微微俯身，湊近歐陽德，眼神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為的就是用你這茍延殘喘的狀態，來收拾你那個寶貝兒子。
    從小到大，你的眼里就只有他。你不惜重金送他去美國讀書，不管他在外面多么荒唐，私生活多么混亂，闖下多少禍，你總是忙著給他擦屁股。”
    歐陽林的聲音逐漸拔高。
    “可我呢？我拼命努力，力求上進，你卻從未正眼瞧過我。
    我大學畢業，我想繼續出國深造，你卻不同意，堅持讓我來醫院實習。
    我從一個實習醫生，一步一步熬到現在，你又幫過我什么？
    就因為他是正室嫡出，我是你跟情人生的，你就如此厚此薄彼！”歐陽林的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可見他內心的憤怒已達到。
    “好，即便如此，我為人子，也從來沒有怨恨過你。
    可姜秀婉那個女人死了以后，歐陽太太這個位置，輪也該輪到我媽了吧？
    歐陽嵐說她媽可憐，難道我媽就不可憐？
    你寧愿把歐陽太太的名分給一個剛剛跟你的破鞋，你也不肯給我媽，還對她極盡侮辱。
    她愛了你那么多年，給你當了那么多年的小三，得到的卻是你的不屑一顧。”
    歐陽林的眼眶泛紅，聲音也有些哽咽，但很快，他又恢復了那副冷酷的模樣。
    歐陽林冷笑道：“歐陽太太這個名分我媽不要了，她死了，自殺了，這下你滿意了？”
    “好，好得很！你嫡親的女兒寧可自己不要命，也要讓你死。”
    “現在她死了，歐陽明也徹底瘋了，他一會兒就會過來，我等著他拔了你的呼吸機。”
    “到時候我就有了他殺人的證據，他謀殺親生父親，就得進監獄。”歐陽林的臉上露出一絲陰狠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歐陽明鋃鐺入獄的場景。
    “歐陽家家主的位置，你不是不肯給我嗎？哈哈哈，我還偏要定了！你能拿我怎么樣？”歐陽林張狂地大笑起來，笑聲在病房里回蕩，顯得格外陰森。
    “等我做了歐陽家的家主，我會把我媽寫進歐陽家的族譜，也會完成她的遺愿，讓她跟你合葬。”
    歐陽林說完，停頓了一會兒，像是在平復自己激動的情緒。
    隨后，他走向窗臺，在花盆里悄悄放置了一個針孔攝像機。
    做完這一切，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歐陽德，眼神中滿是得意與算計，然后轉身，大步走出了病房，留下歐陽德獨自躺在病床上，他老淚縱橫，他還不如昨天死了，也好過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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