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海寧第一人民醫院重癥監護室內。病房內,燈光肆意灑下,映照著病床上那茍延殘喘的生命。
    蘇黎走進病房,高跟鞋與地面碰撞發出聲響,在寂靜的空間里回蕩。
    她的目光落在病床上靠著呼吸機延續生命的歐陽德身上,眼神中滿是不屑與憎惡。
    隨即,她對著身后的譚艾,冷冷開口:“給他打一針大劑量的腎上腺素,讓他意識清醒過來。”
    譚艾聞,沒有絲毫猶豫,也未發一,熟練地從兜里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藥劑。
    手法嫻熟地為歐陽德進行注射,不多時,譚艾直起身子,對著蘇黎恭敬說道:“大小姐,人已經恢復意識了,就是沒法說話。”
    蘇黎微微點頭,像是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
    她緩緩走向歐陽德。
    歐陽德悠悠轉醒,映入眼簾的便是蘇黎那張絕美卻又冷若冰霜的臉。
    他一時間有些恍惚,眼神中滿是迷離,好似透過蘇黎看到了另一個人。
    他的思緒瞬間飄遠,回到了多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昔。
    在他的記憶深處,那個女人的面容漸漸浮現,她的一顰一笑,都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心底。
    他曾將她放在心里那么多年,近些年來卻想都不敢想。
    他不禁暗自思忖,如果當年他沒有被宋佳玉那個女人蠱惑,如果他們沒有對她做出那些禽獸不如的事,她是不是就不會走上絕路?
    蘇黎敏銳地捕捉到歐陽德的異樣,看著他那副沉溺在回憶中的模樣,眸光瞬間變得冰冷刺骨。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歐陽德,你還在幻想?你應該好好想想下去以后怎么才能贖罪!”
    歐陽德被這一聲冷笑驚醒,如夢初醒般回神。
    他看向蘇黎的眼神中滿是震驚,仿佛在無聲地質問:居然是你?是你干的?
    蘇黎毫不畏懼地迎著他的目光,此刻也不再偽裝,大方承認:“對呀,就是我,一切都是我。
    想知道我為什么會這么做?
    你自己當年干了什么你都忘了嗎?你個老畜牲,讓你死都是便宜你了。
    怎么樣,死在自己親生女兒的手上,感覺怎么樣?
    哦,我差點忘了告訴你,歐陽嵐已經自殺了。”說著,蘇黎還特意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那動作充滿了嘲諷與挑釁。
    歐陽德聽聞歐陽嵐已經自殺,如遭雷擊,眼角緩緩滑落一滴渾濁的眼淚。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因無法出聲而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咽。
    蘇黎并未就此罷休,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歐陽德,那天我送走了你的兩個孩子陪你,一個是歐陽嵐,還有李雪瑤肚子里的孩子也跟著去了。
    你放心,剩下的這三個,也陸續都會去陰曹地府找你團聚的。
    當年的事,你別覺得你一死就算完了,你們歐陽家滿門,我一個都不放過!”
    歐陽德聽著這些話,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轉為驚恐。
    他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似乎已經看到了歐陽家即將覆滅的命運。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卻因身上的各種管線和虛弱的身體而無法動彈,只能任由恐懼將自己吞噬。
    蘇黎說完,將目光看向維持歐陽德生命的呼吸機。
    歐陽德的瞳孔因恐懼而急劇收縮,他死死地盯著蘇黎,像是在看一個來自地獄的索命使者。
    他那被束縛在病床上的身體,此刻也因內心的極度恐懼而微微抽搐。
    蘇黎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隨即湊近歐陽德,小聲卻又清晰地說道:“呦,歐陽總你別怕啊,我不會拔掉你呼吸機的,哈哈哈。”
    她的笑聲在這寂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刺耳,猶如夜梟的啼叫,“不過你也別太盲目樂觀,我不拔是因為有人會來拔的。”
    她微微直起身子,饒有興致地看著歐陽德臉上驚恐的神情,-->>像是在欣賞一件得意的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