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驍勒住胯下黑馬,舉目遠眺,只見一片灰蒙蒙的陰影正順著海岸線移動,為首之物長約兩丈,背生鋸齒狀鱗甲,一雙赤紅眼珠在暮色中宛如兩盞鬼火——竟是一群罕有的深海鱷獸!
    那為首的鱷獸吐著信子,周身縈繞著渾厚的靈氣波動,赫然已達元神后期境界。
    \\\"好個大家伙!\\\"威驍見狀不禁撫掌大笑,眼中精光更盛。
    他隨手抽出腰間雙錘,劍錘身上\\\"錘天\\\"二字在風中嗡嗡震顫。
    隨著手臂劃過半空,一千虎賁兒郎已如星羅棋布般散開。
    但見五人成伍,十伍成陣,前排一人持盾前突如鐵壁,中排兩人持短刃斜立如羽翼,后排兩人握雷弓側護如游龍,整個陣型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雷蓮,暗藏無窮變化。
    \\\"變陣!\\\"威驍暴喝一聲,令旗化作流光飛旋而出。
    但見各小隊以腳尖為軸,如齒輪般緩緩轉動,原本朝向前方的陣型瞬間轉向左側,五張年輕的面孔同時對準了嘶吼著撲來的鱷群。
    \\\"五行神雷,破!\\\"前排盾兵一聲怒吼,五人掌心同時綻放出青、赤、黃、白、黑五色靈光,五道碗口粗的雷光轟然相撞,在半空交織成一張雷網,如天罰般向鱷群罩去。
    雷光閃過之處,數頭鱷獸被劈得皮開肉綻,卻激發了族群的兇性。
    那為首的鱷獸仰天怒吼,尾鰭拍擊地面震得碎石飛濺,率領群獸如潮水般涌來。
    威驍卻不慌不忙,待雷網消散的剎那,手中令旗再次揮下:\\\"
    前隊突進,后隊援護!\\\"
    話音未落,內圈二百精兵已如離弦之箭沖出,手中精鐵短刃泛著寒芒,竟是不閃不避地迎向鱷吻。
    后方八百人則迅速變換陣型,掌心雷光此起彼伏,如漫天星斗般點點墜落,精準地在近戰兵卒身旁炸開,既不傷己方,又逼得鱷群無法合圍。
    一時間,戰場之上雷光與血光齊飛,怒吼與金鐵交鳴共震。
    威驍站立陣前,目光如電掃過每一處戰局——但見某小隊遭鱷群從右側突襲,五人竟如一體般同步旋轉,前排盾兵瞬間轉向,中排短刃已劃開鱷頸,后排雷弓同時嗡鳴,整套動作行云流水,竟無半分遲滯。
    他忍不住放聲長笑,心中暗道:\\\"此陣經百場操練,今日終成殺招!\\\"
    這場廝殺直從巳時戰至酉時,當最后一頭鱷獸在雷光中化作焦炭時,虎賁營將士竟只輕傷三十余人。
    激戰方歇,威驍正用戰靴碾去錘上的血漬,忽聞馬蹄聲自西南方向疾馳而來。
    抬眼望去,卻見一名傳訊兵跌跌撞撞滾下馬來,甲胄上的銅鈴隨著急促的喘息聲叮當作響,腰間懸掛的鎏金令箭在暮色中泛著冷光——那是只有宮中急詔才會佩戴的信物。
    \\\"將軍\\\"
    傳訊兵單膝觸地,喉間因長途奔襲而泛起血沫,
    \\\"朝中有密旨\\\"未等話音落地,威驍已劈手奪過那卷明黃詔書。
    展開的剎那,朱砂筆勾勒的\\\"速歸\\\"二字刺入眼底,筆觸凌厲如刀,隱約可見龍紋暗印在紙背浮動。
    他握著詔書的指節漸漸泛白,目光投向仍彌漫著硝煙的戰場。
    遠處,虎賁營的士卒正將傷員抬上擔架,新鑄的雷弓在篝火旁泛著幽藍的光——這場與海鱷群的惡戰本是他計劃中拉練的最后一環,原定還有一個月才會拔營回郡。
    \\\"傳令下去,全營集合。\\\"威驍將詔書收入袖中。
    暮色漸濃時,虎賁營的旗號已在海風中招展如墨云。
    \\\"全營聽令,跟在我身后,出發。\\\"說著威驍就帶著虎賁營,折返獨孤城。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