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又進宮了。
    “……你嘴怎么了?”辰王問。
    蕭懷灃:“上火,長了個水皰。”
    “看著像是被誰咬破的。”辰王說,“弟妹肯定不會干這種事。但除了弟妹,旁人誰有機會咬你?你說水皰就水皰吧。”
    蕭懷灃:“三哥,你有些啰嗦了。”
    辰王:“……”
    “今日進宮做什么?”
    “見見母后。清韻已經滿了二十五歲,依照宮里的規矩,應該放她歸鄉了。”辰王說,“我來回稟母后,叫她換個人給我,我要送走清韻了。”
    蕭懷灃與他并肩而行。
    兄弟倆一樣修長身段,但氣質完全不同,似一黑一白般界限分明。
    “我一直以為,她會跟三哥。如今想來,母后不是要她做細作,而是想借著她,叫三哥走出來。”蕭懷灃說。
    辰王:“我挺好。”
    “不往前走?”
    “我是說,我與婉兒的婚姻挺好,又不是困城,怎么需要往前?”辰王說,“她只是不在人世,又不是不在我心里。老天爺放棄了她,我沒有。”
    蕭懷灃:“你這樣,怪滲人。”
    辰王溫和笑著:“咱們兄弟幾個,唯獨你沒資格這樣講你三哥。你看看你自己……”
    “我很好。”
    “你要是很好,這嘴就不會破成這樣了。”辰王笑道。
    蕭懷灃沉默。
    他靜靜迎著金秋的陽光,表情淡漠。
    辰王又問他:“束手無策?”
    “不,我快贏了。”蕭懷灃淡然說。
    辰王隱約聽到了一點話音:“怎么算贏?”
    “三哥不用操心。”
    “你可告訴我,免得你一個人南轅北轍。”辰王說,“上次種的荔枝樹都死了,這次種的還會是這么個結果。懷灃,你路走岔了。”
    “水滴石穿,鐵杵磨針,路就是一點點走出來的。你根本不懂,我看似繞了遠路,實則走了捷徑。”蕭懷灃道。
    他要駱寧的心。
    有了她的心,任何阻力都不成問題。
    為了她這顆真心,蕭懷灃寧可走任何彎路,做旁人眼里的無用功。
    他不是要成功在盛京城里種出荔枝,而是在她心里種出來。
    他要把韶陽和裴應都從她心中抹去。
    不過好險,昨晚差點破功。
    差點被嫉妒沖昏頭,做出傷害她的事。
    幸好她咬破了他的唇,給他的腦子降了溫。
    兄弟倆穿過了金水橋,辰王又邀請蕭懷灃去他府上坐坐,還說崔正卿也在。
    崔正卿不怕死,會貧嘴惡舌打趣蕭懷灃,蕭懷灃拒絕了。
    沒過幾日,辰王府送走了清韻姑姑,準她回鄉。
    崔正卿挺意外的,上門去打聽情況。
    “她走了,你這邊還缺個打理庶務的人。”崔正卿說。
    辰王:“母后還是會指派人過來。”
    “還不如留下她。”
    “不了。時間久了叫她誤會,恐耽誤了她。”辰王說。
    崔正卿:“……”
    他很想和蕭懷灃聊聊,覺得辰王有點走火入魔,一直沒有從王妃去世的陰霾里走出來。
    他去雍王府,被拒之門外,蕭懷灃不肯見他。
    崔正卿:?
    他反思自己又哪里惹了這位祖宗,想了半晌還是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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