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免了側妃們請安,駱寧早早與蕭懷灃出門,帶上了藺昭、秋華,以及崔正瀾。秋蘭不愿意去,她不喜歡騎馬。
    她弟弟駱宥與周淮在南城門口等著。
    與辰王、崔正卿碰頭,駱寧和崔正瀾從馬車里出來,彼此見禮。
    “……弟妹,這次大獲全勝,可喜可賀。”辰王笑道。
    出去打獵,他穿一件玉色勁裝、深色長褲扎腿,騎馬裝無比干練,卻也透出幾分溫潤。
    “三哥過譽了。”駱寧道。
    蕭懷灃騎馬而行。在辰王面前,他還是很講規矩,下馬走過來。
    聽到辰王夸駱寧,蕭懷灃微微沉臉:“以身涉險、勝得慘烈,沒什么可賀的。”
    “再慘烈,也是勝了。”一旁的崔正卿笑道,“王妃一戰成名,那些望族甚至陛下,都要對您刮目相看。不愧是懷灃的王妃,果然天作之合。”
    蕭懷灃聽到這句話時,看一眼駱寧。
    駱寧也看他,發現他眉目舒展了幾分,沒有不悅。
    她便笑著道謝:“多謝表弟夸獎。”
    崔正卿:“……”
    他嘴角抽了抽,想反抗;可當著辰王和蕭懷灃的面,他沒敢。
    他穿一套紫紅色騎馬勁裝,頭上還戴著碧璽抹額,十分花哨,越發顯得他矜貴優雅、氣質出眾。
    駱寧覺得,崔正卿是盛京城里最端正的貴公子,艷麗、張揚又英俊。
    然而除了駱寧,其他人多少看他礙眼。
    崔正瀾簡直不忍直視。和她哥相比,她這一套黑色騎馬裝,比侍衛還低調。
    他們兄妹對視,都覺對方“傷眼”。
    見禮畢,各自上馬車。
    辰王突然說:“正卿,你和懷灃換一下,叫他乘坐我的馬車。”
    崔正卿應是。
    馬車里,辰王笑著對蕭懷灃說:“方才做得不好。”
    蕭懷灃:“哪里不妥?”
    “你關心她,就多夸獎她,不可反駁折損了她的心氣。”辰王說。
    蕭懷灃:“我怕她下次再涉險。”
    “勇氣可嘉,你更應該夸耀,以她為榮。”辰王說,“我時常后悔,婉兒在世時,沒當面說過她的劍術好。
    我不喜她練劍,只因她有次弄傷了自己,血流不止,我著實嚇壞了。可練劍弄傷也是常見的。
    而后想來,她要是得了鼓勵,越發勤奮練劍,劍術更加精進,那次就不會受傷,更不會死了。”
    神色如常,可他整個人似蒙上了一層灰。
    蕭懷灃見他剖開傷口勸他,把這席話聽了進去。
    下次遇到這等機遇,駱寧會不會拼命抓牢?
    她會。
    她知曉內宅安穩是雍王妃職責之一。
    可她也會想起,蕭懷灃那些警告的話。
    那些話,不會讓她更謹慎,只會讓她畏手畏腳。也許一個不慎,她會真的中圈套,畏懼會令她膽怯。
    蕭懷灃心疼她。
    心疼可以,應該攔在她面前,替她抵擋射過來的利箭;而不是用自己的語,當做利箭刺向她。
    他輕輕點了點頭。
    辰王說完這席話,像淋了一場暴雨,他需得慢慢收拾自己濕淋淋的心緒,沒有再開口。
    駱宥與周淮等在南城門口,先過來給蕭懷灃等人見禮。
    蕭懷灃下了馬車。
    短短日子,駱宥像是又長高幾分,比周淮高出半個頭了。
    兩個男孩子都不怯場,無知無畏,倒也是大大方方的。蕭懷灃最見不得畏畏縮縮的人,故而略微頷首,挺滿意。
&nb-->>sp;   駱寧也下車。
    “大姐姐,給你帶了一包點心,我乳娘做的,你馬車上吃。”駱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