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寧腦子轉得很快,可動作只是一瞬。
    “王爺,可好吃?”她問。
    她說著,又在棗花酥上咬一口,似毫不介意他吃過了。
    ——畢竟,他是咬在她啃過的地方,駱寧禮尚往來。
    她若露出遲疑,可能會開罪他;可能也不會,王爺不在意這等小事。不過駱寧謹慎起見,不冒險。
    “還行,崔家的廚子手藝不錯。”蕭懷灃道,“你覺得呢?”
    駱寧實話實說:“算是我吃過最好的棗花酥了。”
    “回頭叫舅母把這個廚娘送給你。”他道。
    駱寧笑了笑:“王爺,人家送了糕點,咱們去要人家廚娘,不厚道。”
    又解釋,“我不太愛糕點,偶爾填補一口。我身邊的孔媽媽,她廚藝很好,我愛吃她做的飯菜。”
    她說“最好吃”,是和其他糕點相比。
    若跟孔媽媽做的那些菜比起來,實在微不足道。
    “那便算了。”蕭懷灃說。
    說著話,駱寧吃完了這塊棗花酥,蓋上食盒。
    “王爺……”
    她待要說話,蕭懷灃伸手,指腹在她唇上輕柔擦過。
    駱寧身子微僵,沒敢動。
    “沾了糖霜。”他語氣很淡,動作也自然而隨意。
    駱寧的笑容卻格外勉強。
    她拿起食盒:“多謝王爺。王爺,這些糕點我嘗過了,叫人送給阿瀾。她家里的東西,她應該愛吃。”
    蕭懷灃坐在那里,面無表情,黑眸幽靜落在她臉上。
    他似有話說,可只是略微一點頭:“去吧。”
    駱寧拎起食盒便走了。
    蕭懷灃一個人獨坐片刻,叫石媽媽進來替他束發,他更衣出門去了。
    他騎馬,去了辰王府。
    辰王府距離雍王府很近,騎馬穿過兩條街便到了辰王府后門。
    辰王人在內院,正在與幕僚們談論書法。
    蕭懷灃一來,幕僚眾人便散了。
    有位年輕美貌的女子端茶。蕭懷灃打眼一瞧,是太后身邊的那位女官,名字好像叫清韻。
    去年,太后把此女送給了辰王,蕭懷灃還提醒辰王,當心是太后眼線。
    辰王與蕭懷灃的事息息相關。他這邊露底,太后連帶著知曉蕭懷灃的秘密。
    這是大忌。
    辰王說他心里有數,而蕭懷灃一向很信任三哥。
    如今見清韻在內院伺候,親自端茶,是貼身服侍的做派,蕭懷灃便知她取得了辰王的信任。
    她退下去,蕭懷灃問:“三哥收了她?”
    容貌清雅、舉止溫柔,和辰王的氣質很相似。
    辰王笑了笑:“我無這份閑心。清韻很不錯,又懂分寸,她如今管我內院這些事。”
    他的內院,非常簡單。
    辰王妃在世時,他夫妻二人琴瑟和鳴,沒有姬妾;王妃去世,辰王更無心美色,總一個人夜宿他與王妃的婚房。
    “……她到底是母后的人。”蕭懷灃說。
    辰王笑了笑:“咱們身邊,豈能少了母后的人?懷灃,你的王妃,她也算是母后的人。若母后要她做探子,你說她是投靠你,還是母后?”
    蕭懷灃:“自然是我。”
    駱寧的賣身契還在他手里。此事天知地知、他與駱寧知,外人不清楚。
    她絕-->>不會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