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寧待嫁的日子,等待得無比煎熬。
    鎮南侯府充斥著一種很緊張的氣氛,包括駱崇鄴在內。
    除夕,家里熱鬧得有限。
    而正月的春宴,只設了幾席請了親朋,一切從簡。
    正月過完,駱宥去春山書院念書了。
    他身邊,多了一名“書童”,高大壯實。是雍王府的人,特意派給駱宥的。既是保護他,也是教他武藝。
    駱宥專注讀書,課余時間習武。每日都很累,吃得多、睡得沉,個子長得比周淮快多了,一天一個樣。
    駱寧耐心等著大婚。
    日子極慢,又極快,不知不覺到了熹平七年的二月。
    距離駱寧大婚還有二十日。
    家里一切準備妥當了。
    這段時間,雍王外出了一次,他沒在京里過年。具體何事,駱寧不知,就連他外出這件事,都是崔正瀾告訴駱寧的。
    崔正卿跟著他一塊兒去了。
    駱寧不得不出門一趟,是因為祖母給她一個陪嫁的莊子,因開春一場大雪塌了房舍。
    砸死了兩只豬,還砸傷了一位管事的腿。
    那是種桂花的莊子,只四戶人家,都是駱氏家仆,替駱寧打理。
    出了事,駱寧這個主人家就應該出面一次。
    她帶著丫鬟秋華、秋蘭,還有藺昭一同去了。
    莊子上還有一棟大宅子,兩進院落,前前后后三十多個房間,都是青磚墨瓦,牢固結實。
    “……你們先搬到大宅住,房舍重新蓋。”駱寧對他們說。
    又給了錢,叫他們重新蓋房舍、買豬仔養,又貼補傷腿管事三個月的月錢,叫他安心養傷。
    眾人感激。
    忙好了,駱寧回城。
    在城門口遇到了官兵盤查,聽聞最近大理寺有一樁命案,從西南城門進出的人查得比較嚴。
    駱寧下車,她的馬車也要接受盤查
    就遇到了辦差的王堂堯。
    他著官服,表情嚴肅坐在旁邊,并不上前親自查看什么,只是監督。
    瞧見駱寧,他眼神微動。
    駱寧則下意識看了眼他的右手。
    他站起身,朝這邊走過來。保持適當距離,他并未行禮,淡淡開了口:“駱小姐,可是尋我有事?”
    駱寧:?
    她路過而已,怎么成了尋他?
    駱寧七情難上臉,故而沒有瞬間把她的不悅展露。待她意識到,想要蹙眉時,就顯得很刻意。
    “我只是回城。”她語氣更淡。
    王堂堯嘴角一沉。
    距離很近,駱寧瞧見了他的眼。眼皮很薄,折皺淺而內斂,眼尾微微上揚,使得他五官都鮮活明艷。
    偏偏表情那樣嚴肅。
    再看他,他不僅是嚴肅,更多是自負。
    不屑于給旁人一點好臉色。
    “萬佛寺的事,我知曉得并不比你多。”王堂堯又開口,“你若有疑問,不必問我。”
    官差檢查完畢,駱寧轉身上車,沒有再搭理他。
    雍王的傲慢,是一種尊貴權貴的外溢;而王堂堯的傲慢,則是自大,所以格外令人不爽。
    落在馬車上,駱寧還是有點無語。
    她對藺昭等人說:“他竟以為,我特意去尋他。”
    “可能太多人圍著他轉,妄圖靠近他。”藺昭說,“那位公子,的確好容貌,比崔公子還勝一籌。”
    在那之前,藺昭一直覺得崔正卿特別俊美,風流不羈,是盛京城里頭一等的英俊貴公子。
    “那也犯不著如此自傲。”駱寧說,“怎的我沒見過美人嗎?”
>t;    她娘就很好看,打小看慣了的。
    “大小姐,您就是美人,還用看旁人?”秋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