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癢得‘咯咯’直笑,一面躲一面說:“嫂嫂饒命……妹妹自然是……自然是跟嫂嫂一樣的……”
李紈方放了手,挑著眉頭笑道:“罷了,若有妹妹陪我一并當個小猴子,倒也不錯!”
姑嫂兩個鬧著,灑下一片笑聲……
做客諸人回府后,小輩們自然與家長們談起安順郡主說的故事。
眾人皆往深處想。一家子坐在一起,個個猜測,莫不是自家有甚么不好的事情被圣上發現了,故此派安順郡主來敲打自家么……
各家更是緊閉門戶,嚴整徹查,上至管家主子,下至奴仆下人,個個心中自危。卻果然查出一些違法之事,所幸皆非大事,各家家主們皆是心中發緊,竟是風聲鶴唳了起來。
圣上聽聞密報,一面贊嘆自己這義女果然是個不錯的,一面覺得底下這些人著實有些太過謹小慎微了,倒有些哭笑不得。
王熙鳳姐妹回府,自然也與王子騰稟報了李紈說的故事。
王子騰自然也是嚇了一跳,抬頭問自家夫人,說道:“你可在外拿我名帖去做了甚么事情?還是放印子錢?”
王子騰夫人自然也是驚嚇不小,忙說道:“老爺是知道我的,我哪里膽子這般大了?再一個咱們莊子出息很好,鋪子生意也不錯,哪里還須放印子錢?”
王子騰點點頭,思忖半晌,又道:“還是好好地規整規整府務,若真有那不懂事的下人……管他是誰,便是七八輩子老臉也別想要了,只管打殺了便是!”
王子騰夫人點頭應諾,王子騰方稍稍安心。過了一會,又問王熙鳳道:“安順郡主本來是要單獨與你說這故事的?”
王熙鳳點點頭,自己也有些想不通,說道:“難道是郡主從哪里聽聞……侄女有些甚么地方做得不好么?”
王子騰笑道:“你一向都是不錯的,又沒有人家,哪里能做出……”說到此處,忽地停住,望向王熙鳳,半晌,慢慢笑了起來,說道:“你們這次去,可見了璉哥兒么?”
王子騰夫人搖頭說道:“正是呢,往日里去,珠兒與璉兒總要出來見見的,這次竟沒見著……”
王熙鳳卻聽明白了,驀地臉紅了起來,坐在椅子上極為不好意思。
王子騰也不管,只對王熙鳳說道:“我想著,郡主想來是瞧中咱們鳳哥兒了……璉兒雖不入仕,榮國府爵位日后定然是璉兒承的……”
王熙鳳便站起來,轉身要出去,王子騰便說道:“鳳哥兒倒別忙著怕羞,仁兒這次回來還在求我給你找個可心的夫婿!你先坐下!”
王子騰嫡女捂嘴一笑,便起身告退,王子騰準了。
王熙鳳無奈,畢竟不敢違逆長輩,紅著臉坐了下來。
王子騰便說道:“我想著,你姑姑在賈家,你若是嫁了過去,也算有個照應。再一個,若璉兒襲了爵,日后你便是榮國府正經女主子,任是誰也不好越過你去……”
王子騰夫人便有些猶豫,慢慢說道:“我瞧著安順郡主精明能干的,鳳哥兒若……只怕斗不過她呢!”
王子騰一瞪眼,喝道:“到底是娘們家,頭發長見識短的!妯娌倆為甚么要斗來斗去的?如今璉兒并他家大姑娘都是安順郡主□□出來的,安順郡主若有一絲半毫的搶奪家產之意,哪里會這般盡心!真真是愚昧!”
王子騰夫人低頭不敢說話。王熙鳳更是不語。
王子騰自己生氣了半晌,見自己夫人并不頂嘴,又緩了下來,對王熙鳳說道:“不要聽你嬸子的,郡主若是真看中了你,又給你說了那故事,想來是怕你嫁過去當家,太過得意忘形,毀了她一手整治好的府務……”
王熙鳳紅著臉低聲說道:“侄女聽聞,太后下的旨意,說是賈府……只能叫他家老太太與安順郡主管家呢……”
王子騰笑了起來,說道:“太后旨意自然不可違逆,但太后甚為寵愛安順郡主,幾年后珠兒怕也是要放外任。那時候難道叫賈家老太太勞累么?郡主自然去請旨……況且郡主一家子俱都有大才,走一步看十步的……你自去好好想想……”
王熙鳳低了頭,半晌又說道:“若安順郡主并非那意思……”
王子騰便道:“怎么患得患失了起來,你只說璉兒可還合你心思?”
王熙鳳臉更是紅了起來,也不與王子騰夫妻二人再說,起身跑掉。
王子騰便有些莫名其妙,轉頭問自家夫人道:“這孩子怎么了?”
王子騰夫人一翻白眼,說道:“她便是再爽利,到底是未出嫁的女孩兒,哪里有你這樣問的?真真是個……”
王子騰瞪著自家夫人,喝道:“真真是個甚么?”
王子騰夫人也不怕他,脫口道:“還是甚么?莽漢罷了!”
王子騰恨得咬牙切齒,撲過去將她舉了起來,說道:“果然是個莽漢,便叫你瞧瞧莽漢是個甚么樣……”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