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是張生財獨到的烹飪手法,二來就是精美的盤飾。
盤旋飛舞的龍鳳盤飾跟金黃油亮的魚翅從顏色上就相得益彰,加上帶有動感的雕刻立意,讓這道張生財做了無數次的精美菜肴直接又多了一道靈魂。
張生財也滿意地點頭,對旁邊給他打下手的薛應發道。
“你們看,一樣的瓜雕,阿夏的雕刻就仿佛是活過來了一樣,連帶這道菜也似乎有了靈魂,所以說雕刻之前要先立意,這就跟畫家作畫一樣,心中必須先有畫,才能做到筆尖有墨、紙上有畫。”
“就是。”
“師傅說得太對了。”
……
然后是一眾拍馬溜須般的贊美,張生財被拍得心情大好,看著夏秋陽似乎像是挖到寶了一樣。
接下來的‘溏心鮑魚’同樣精彩,醬紅色的鮑魚圍著踏在祥云上的金色麒麟,猶如眾星捧月,麒麟飄揚的須發和尾部的雕刻纖毫畢現,大小適中也并沒有喧賓奪主。
張生財做了三四道主菜后就停手了,解下圍裙接過一個徒弟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
“剩下的菜阿發來做,小夏你給他打個下手。”
這是張生財的慣例,有重要客人時親自操刀,不過只做幾個頭菜(高檔宴席的大菜)。
這時其他站爐子的師傅也忙碌了起來,因為飯點已經到了。
當時處在九十年代初期,這種大型高檔飯店并不多,所以每到飯點,廚房就格外忙碌。
夏秋陽認真地給薛應發打著下手,遞小料、裝盤擺盤事無巨細,眼力見絕對沒的說。
同時他在心里感嘆,這種大飯店的生意是真的好,那個人均年收入不到一千多塊的時候,居然有這么多人已經先富起來了。
大概兩點多的時候,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終于松懈下來。
這時薛應發也松了口氣,放下手里的家伙式,開始安排師弟們做員工餐。
“阿夏,去外邊透口氣吧!”
安排完員工餐后,薛應發拍了拍夏秋陽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區吸煙。
同時一起去吸煙區的還有幾個站爐子的大師傅。
吸煙區里,夏秋陽非常有眼力見地給每個師傅遞上一根煙并點上,然后又去提水壺。
王聯茂吸了一口煙道:“小夏,先抽根煙歇會,別忙活了。”
“怎么樣小夏,能適應嗎,每天到飯點都跟打仗一樣。”
薛應發問道。
大飯店的后廚就是這樣,每到飯點,都是腳打后腦勺地忙活,許多新人第一次接觸,都很難適應那種緊張的節奏。
這也是許多年輕人不愿意做廚子的根本原因。
“還行,我覺得還好了,我們在部隊也很忙,不過沒有飯店做得這么精細!”
夏秋陽嘴上這么說,但是還是有些累的,一來是新環境不太熟悉,二來頭一天上班,眼力得放亮,不能給師傅們留下沒眼力見的印象,因為廚房玩的就是眼力見。
“小夏很不錯,師傅對他似乎挺滿意的!”
一個姓萬的師傅道。
“嗯……就是不知道大劉來了會作何感想,他成天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架勢,仿佛會雕刻的天下就他一個人似的,跟張師傅頂嘴都不是一次兩次了。”
王聯茂說話的時候看了看薛應發,他是潮州人,跟著張生財的團隊已經兩年了,對里邊的人事都極為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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